想到这儿，姜晓菱无声的叹了一口。
上辈子，强子哥可是一直都是孤家寡人吗？
一直到死，也没有说他找媳『妇』儿。
姜晓菱其实觉自己是能够理解谢强的想法的，那就是宁缺毋滥。
她心里知，曾经的谢强能赚钱，有本事，以后的日子有相当长的时间是过很错的。
可别的人知。
以在的情况看，谢强的个人条件真心算上好。
身体残疾这个就说了，还没有一个好的工作。
废品收购站那工作，对于一个城市户口的女孩儿说，真没有什么吸引力。
甚至想到自己要找的男人是干这个工作的，还会觉很掉价，很没有面子。
仅如，谢强哥二十五六了，还是跟着爸妈一起住。
甚至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变动的话，他可能在以后还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和老人们住在一起。
就他们家那点地方，老两口，再加仨儿子，如果谢强结婚，姜晓菱自己都敢想，他们家要怎么住的开？
所以，以谢强在的条件，想要找个差的对象也确实很困难。
姜晓菱都能想到的事儿，封朝霞又怎么可能想到？
于是，给谢强介绍的那些人，要么个人条件真的没眼看，要么就是那种有所图的。
例如没有城市户口，又想在城里找一个落脚处的人。
谢强是明的一个人？
这样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乐意？
结果就是娘俩杠上了，谁也说破，谁也妥协。
想想这些，姜晓菱也无计可施。
她甚至都说谁对谁错？
看到封阿姨拿着根棍，又要去找谢强干仗，只快走两步，走过去将棍子抢了过，说：“阿姨，我去找强子哥。正好我找他有事，明天我还想请几天假。”
姜晓菱一说请假，封朝霞立刻知她这是又要带着母亲一起去省城复查了，顿时脸『色』好了很。
“你妈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看完是是就没事了？”她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关切。
“应该是。”姜晓菱点了点头，同时也没忘将封朝霞手里拎着的棍子抢过。
“我强子哥呢？又跑哪儿去了。”
封朝霞也没跟她抢，而是用手指了指后院方向：“我估计着，应该是又在小树林子里喝风呢！也知这是受了什么邪了，最近天天没事就往那儿钻，也怕冻死！”
她的嘴里虽依骂骂咧咧，可是其中包含着的心疼和关心，任谁也能明。
“阿姨，你别管了，我去看看。放心，我待会儿肯定能强子哥给带回。”
姜晓菱安抚了几句，就径自朝着后院小树林的方向走去。
机械厂家属院占地很大。
目前真正利用起的连三分之一都没达到。
他们的后院甚至没有围墙，往后面一直走，会看到一片小树林，小树林的后面直接就是农村的田地了。
春夏的时候，院里的孩子们喜欢到小树林玩儿。虽这里也没个果树什么的，可捡个树叶，收集个叶梗，这些花钱的小游戏就能够让小孩子们玩上一整天，还乐疲。
可这会儿已经是十二月了，树林里连树叶都掉光了，小风嗖嗖的。
孩子们早就没人这儿溜达了，姜晓菱实在想通谢强跑这儿干什么？
真如封阿姨说的那样，嫌冻轻？
姜晓菱一边想着，一边进了林子。
这林子在家属院的内部，里面的树也，差一眼就能看到底。
姜晓菱一边走一边望，从林子这头走到了那头，连谢强个影子也没看着。
她禁有点奇怪。
按说封阿姨应该会弄错，她也会拿着棍子，一看就是要和儿子干架那种。
“谢强哥？谢强哥？”姜晓菱忍住在树林里大声的喊了两嗓子。
与同时也在心里决定，如果一直没人搭理的话，她就离开。
请假这事也急于一时，等谢强回家再说也及。
她喊完等了一会儿，没人应声。
她又喊了两嗓子，还没人应声。
姜晓菱转身就往外面走。
可没走几步，后面忽传了谢强的声音：“你跑这儿干什么？”
那声音别近，简直就像是在耳朵边说的，将没有防备的姜晓菱吓了一大跳，差点没直接蹦起！
她猛一转身，朝着就站在她右边足五米处的谢强使劲儿瞪了一眼。
后才拍了拍心口，埋怨：“强子哥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你知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谢强嗤了一声，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眼：“谁吓你了？你喊成这样，就是要我的吗？”
一句话姜晓菱给噎了个半死。
她朝四周望了望，后好奇的问：“你刚才在哪儿呆着呢？什么我都没看见你？”
说完，她还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是，强子哥，这周围连个遮挡都没有，你离我这么近，我怎么会一点儿都没看见？”
谢强睨了她一眼，没有吭声，转头就走。
姜晓菱连忙颠颠的跟上。
两个人没走几步，就到了一个用水泥砌的，类似于半个山丘一样的建筑前。
谢强还往前走，姜晓菱却吓朝后接连倒退了好几步。
一脸惊恐的望向他：“强子哥，你去人家墓里干啥？”
这话说的谢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去。
他转过头，一脸一言难尽表情看着姜晓菱，半天才说了一句：“赶紧回家，别跟着我！”
他这么说，姜晓菱反倒意识到自己可能弄错了。
可说实话，她在家属院住了两辈子，两辈子都没有靠近过这里。
这建筑在她的心里，一直就是坟墓。
她甚至还曾经止一次的吐槽过，说闹明什么树林子里那么大的一个坟，厂里也管？
也去问问是谁家的，给迁走？
可这会儿她终于反应过，自己应该是闹了个乌龙。
“强子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姜晓菱看着那个东西，内心深处还是抵触的。
可同时，又有点控制了心里的那点好奇。
亦步亦趋的跟在谢强后面。
谢强看了看她，继续往前走。
走到近处，他忽一弯腰，拨开了建筑前长的半人高的荒草。
这是姜晓菱最近一次靠近这个地方，她顺着谢强的动作往里一看，才那个建筑居是个半地下的。
从上往下走还有几个台阶，而在台阶的尽头居有一扇铁门。
时，那铁门是半敞着的，里面影影绰绰的她还能看见有灯光。
她这才想明，谢强之前应该是待在这里面，所以他忽冒，她才了。
看她那副明显怕的要命，却又强装淡定的模样，谢强真是又好又好笑。
只重新站定，跟她解释：“这是咱院里建的防空洞，是什么坟。”
说到这儿，他又一阵好：“你见过建的这么结实的坟？”
这话说的姜晓菱瞬间尴尬了起。
她仔细的看了看，这地方真的是建的相当的敦实。
地面部分全部是由水泥砌的说，单说这两扇大铁门，就用少材料。还有那门口的水泥柱子那么粗，一看承重力就是一般建筑可以比的。
望着这，想想自己两辈子根深蒂固的想法，姜晓菱好意思的连辩解的话都说了。
谢强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走，姜晓菱连忙跟在他身后。
他们两个人推开铁门，又往下走了十几个台阶，终于走到了一个相对平整的，类似于一个小屋子的地方。
谢强在那里挂着一盏煤油灯，灯下还摆着一木椅子，椅子的旁边还有一个半敞着盖儿的木箱。
从姜晓菱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箱子里面放了少的工具，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半成品的铁环，铁棍啥的。
她琢磨了一下，觉这些应该是他们废品站收上的铁器。
在卖铁的人很少，偶尔有几个，卖的也是那种牙膏皮之类的，很小的东西。
可卖大件的也是完全没有，隔断时间可能还会真能碰到一个两个。
只是，那些人卖的东西，很就是能够问历的了。
他们有可能卖的是损坏了的农具，也有可能卖的是知从什么人家里偷的，或者抄的铁器。
像是窗栏杆，锁片什么的。
这些，姜晓菱他们也会收，反正他们收别的废品站也会收，没有人会真的去在意那些东西的路。
可谢强这箱子里的东西，姜晓菱却觉自己以前完全没有见过，也知他是什么时候收上的这些东西？
如果是别人，姜晓菱肯定会问，没让双方都难堪。
可在她心里，谢强和自己的亲哥也没什么区别。
上辈子她少还会有点怕他，这辈子自从『摸』清楚了他就是个嘴硬心软的纸老虎后，连那点怕也没有了。
更何况，她还怕谢强胆子太大，做点会给家里招祸的事儿。
要是那样的话，她就是破着被他骂，也能管。
她用手指着那个箱子，厚脸皮问：“强子哥，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你躲在这儿干啥呢？”
谢强闭了闭眼睛，伸手从箱子里拿了一本书直接在姜晓菱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待她呼疼就骂：“眼睛咋那么尖？就没有你『操』心的事儿！谁的事儿你都管！”
说完，将书扔给姜晓菱：“这个拿回去，你们家邵彦成要的。”
姜晓菱『揉』了『揉』脑袋，接过书，看到是一本什么数学方面的，知这肯定是谢强帮他留心收回的。
说了声：“谢谢”之后，她将书放进了棉袄口袋。
后还罢休，撅着嘴说：“你骂我也及了，我都看见了。强子哥，这个是车链条吧？还有这个，这是用做车轮子的。”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望向谢强：“强子哥，你在组装自行车？”
看她都看见了，谢强也懒再隐瞒。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他对姜晓菱也是信任的。
于是“嗯”了一声，后又警告的看了看她，低声：“别外传！”
姜晓菱连忙点头：“我知。”
说完，她在箱子边蹲下，往里面看了好几眼，越看越惊讶。
“哥，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弄的啊？我的天，我也天天在站里待着呢，怎么从没有见过有人卖这啊？”
她这么问，谢强嗤笑了一声：“这要是连你都能见到了，那这生意他们还能干？早被逮进去一百回了！”
姜晓菱眨了眨眼，想问问谢强口中说的“他们”是谁？
可又怕问到了什么强子哥想说的地方。
但同时，她更担心了。
另外还有一点儿，在确定谢强真的是在做自行车的时候，姜晓菱的心忍住猛跳了一下。
要知，她一直想给美芳买一辆自行车，到在也没有想怎么解释。
即便邵彦成也答应帮她想办法，可半时间过去了，他也没有找到万无一失的借口。
要是谢强干的是别的什么，姜晓菱在确定安全的情况下，跟他下个保证，答应绝对会跟别人说之后，肯定就先离开了。
可这会儿，她忽有点想追根究底……想走。
看她那一脸的纠结，想问好问的样子，谢强以她也是想要一辆自行车，由有点奇怪。
“你这是啥表情？你们家是有车子了吗，还要干啥？”
姜晓菱连忙摇头：“是，我要。我就是有点担心……”
她又朝木箱子看了看，问：“哥，你这些到底是从哪儿弄的，会有事吧？”
“会，稳妥的很。”谢强回答。
说完，他又给姜晓菱解释了几句。
虽他说的轻描淡，可姜晓菱也明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那些卖废品的人，其实也是有他们自己的组织的。
除了那种零零散散，像是王瑾丈夫赵泉那样，就是趁农闲的时候捡点东西卖的，其他那些靠卖废品吃饭的人，他们都有各自的小团队。
这些小团队基本上都是以废品站划分，由经常一个废品站的人自的形成他们自己的圈子。
他们平时各自工作，维持自己的生计，可与同时，偶尔也会搞一些团队合作。
就像是这自行车。
虽在自行车是非常紧俏的商品，是谁谁的都能买到。
别说个人了，就是公社，大队，能有一辆也会宝贝的很。
可是其实，在以前，但凡是个中产阶级以上的，或者家里条件错，又有学生在远处读书的，家里基本上都会有那么一辆，两辆。
这些车子，经历了一次次运动，很早已经尸骨无存。
可同样也有一些，还散落在民间。
它们存在的方式根本可能还是整体，大部分都是大-炼-钢铁的时候，被人当做废铜烂铁收上。
后因还没有及回炉，被临时存放在一些大厂，街，或者公社的仓库，空房里面。
运动结束之后，这些东西也没有人再管了，就都放在那里慢慢的变成了废品。
那些人就将主意打到了这些车子的残骸上。
如果说，要是一个两个普通人，想要凑够组装一辆自行车的材料，肯定难度很大，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对于那种走街串户收废品的人说，难度就小很了。
于是，他们通过各种途径将这些东西收集到一起，攒的差了，就想办法找稳妥的人给组装一辆，再通过自己的渠卖去。
虽这个过程很难，经常几个月也见能凑够一辆，可积少成，一下弄个四五辆，五六辆，也是没问题的。
谢强是机械厂身，厂里是生产拖拉机的。
耳濡目染之下，攒个自行车对他说，根本就是什么难事儿。
在和谢强打过次交，且确定了他的人品之后，那些人就找到了他，后将组装自行车的活计交给了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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