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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成全亦爱(1 / 2)


x 白芷回到自己的房间屋里虽没人了但还是能闻到一股人的气息。白芷眼眸低垂有些失神不自觉地走向自己还未来得及铺的床铺。她问:“昨儿将军在这睡?”

“是的夫人……小姐。”红翘惊觉自己措辞有误忙不迭纠正过来。

白芷看着床铺仿佛看见了昨天慕屠苏正躺在那儿皱着眉头冰冷的脸上是面无表情的。她明明当时给自己勇气打算重新来一次最后还是退缩了。

“小姐……”红翘见白芷发愣出神越发觉得悲怜有些不忍地看着她。白芷回身回给红翘一个大大的微笑:“走吧。”

一切都会过去只要她还活着还可以有别样的生活。白芷抹去心中的不安收拾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红翘正在顺手收拾床铺忽然拿起了什么东西回身问亦在收拾的白芷:“小姐你的手帕。”

白芷回头望了望红翘手上的手帕觉得眼熟好似是自己的。她从红翘手里接过瞧了几眼又觉得陌生。虽然这是她最爱绣的金边大牡丹图案但这个手帕的手法还是较为生涩穿线的手法亦是新人的做派。白芷仔细观摩了惊讶地发现手帕的下方绣着一个字白!字的绣法白芷一眼便能认得出来这是出自自己之手。自己绣的东西她怎不认得?若是自己的东西定然是极早绣制而成已然脱离她的记忆了。已然脱离自己记忆的东西她怎会带在身边而不知?显然这东西不是由她保管的。昨晚慕屠苏睡在这儿……那么是他保管的?他从何得来?若是他们初见那会儿她不小心遗失的她绣工已然老到不可能是如此生涩。难道是更早?白芷努力搜索自己不大灵光的脑子完全记不得了!

“小姐你怎么了?”红翘见白芷失神得厉害忙不迭关怀问起。白芷摇头命她继续收拾东西。

白芷不是个讲究之人随嫁物也不多随意收拾几件衣服还有些小东西便能出户了。白芷走得悄然恭亲王府的丫鬟家丁皆在各自忙各自的好似并不知晓这件事权当白芷闹脾气回娘家小住几日。

只是她到了白府全家上下充斥着排挤的意思。且不说二娘和白芍便是白府上的丫鬟家丁也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唯一欢迎她的自然只有白术他手持弓箭穿着轻装直接来门口迎接。白芷见白术身上带雪为他掸了掸身上的雪哭笑不得:“练武事小身体事大切莫这般认真。”

白术竖着右手的食指在白芷面前摇晃:“非也非也。”

两人却同时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白术竖起的右手手指上。白芷错愕:“手出血了你怎么不止血?”

“手冻着呢感觉不到疼啊!也不知何时弄破手指了兴许是方才拔靶子上的箭太用力划伤的吧。”白术不以为意想直接就着裤子擦掉血渍。白芷立即抓住他的手从怀里掏出手帕给他止血。白术本是乖乖的瞧见那帕子一下子慌了立马抓起白芷手中的帕子:“姐怎么拿了姐夫的帕子?”

白芷一怔:“你确认是这个?”

“呃貌似姐的帕子做工精细些。不过对于姐夫而言视若珍宝呢。可是姐姐绣工不精湛之时赠予他的定情信物?”

白芷一怔从另一个袖子里掏出早上从床铺上捡到的帕子:“可是这个?”

“对啊瞧线头一堆金边都镶得走样了想必当时绣的时候未点灯如瞎子摸墙靠感觉吧。唯独好的便是帕子下面的‘白’字。”白术指着帕子上的“白”十分没自觉性地评论说这帕子的绣工极差。

虽这是白芷的早期作品但她还是有些不爽哪有这样贬低人的!不过白芷经白术点播发现这绣工极差的帕子的白字已然有些功底了。也便是说是在她绣金边大牡丹初期但那时的自己已有女红的基础约莫是在她八岁那年的冬季?

可那一年的记忆太过遥远她是真的记不得有何事发生她与慕屠苏有何关联。可手中的帕子却已然证明了她和慕屠苏早先已然有了关联。

白渊早朝回来便唤白芷进书房。白芷想好了未来的打算回到苏城的山上和父母和秋蝉过下半辈子而她也相信毫无价值的她白渊不会留。

谁想她方进书房白渊便把一砚台狠狠砸向她她的头瞬间黑与红交融狰狞得很。白芷紧紧捂住出血的额头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

“我怎生出你这么个女儿!我看你无须叫白芷了直接叫白痴吧。”白渊气血上来拍着桌子目眦欲裂地看着白芷。白芷不冷不热地回:“爹后悔已晚这白痴的名儿你留给你和二娘的下一个孩子用吧。”

白渊又是狠拍一下桌子:“放肆你在与谁说话!”

“若是爹要责骂女儿被休之事女儿觉得无必要;若爹看女儿不顺眼可遣女儿回苏城。”

“苏城?你还去那儿作甚?”白渊咬牙切齿地道“与你母亲一个德行!”

白芷这便不爽了:“母亲那般样子还不是拜父亲所赐?有了二娘忘了正房。她欠你的这么多年早该还清了吧?我并不觉得母亲有多么对不起你!”

“孽子孽子!”白渊又把笔和纸扔在白芷的脸上白芷扬着脸接受气焰如火。她多么想说自己并非他所生但她不能冲动。白渊有势力以他的性格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杀了她的父母。

“来人!”白渊大喊一声。

两位家丁推门而入。家丁见到白芷这副“黑脸”委实吓了一跳怔在原地好一会儿。白渊道:“把大小姐送回房间禁足一个月。”

“是。”家丁回应再去看看白芷白芷冷眼扫了过去两家丁浑身哆嗦退了一步。白芷在临走之前对白渊说道:“爹对女儿如此关照女儿还是奉告爹想升官发财跟对主子才是!”

“滚!”白渊拍着桌子怒到了极点。

白芷面不改色地先于家丁走出去来到自己的房间又自觉地关上门命红翘打水洗个脸。脸洗干净了白芷才发现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很大还在不断地冒血。红翘一边帮白芷上药止血一边心疼地道:“小姐干吗和将军怄气红翘觉得世上再也没有像将军那样疼惜你的人了。”

白芷直接仰头看了看红翘翻个白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红翘便委屈地继续给白芷上药。

自禁足以后白芷常常失眠或许是事情想太多了她总会想以后该怎么办。禁足以后她是经白渊的同意才离开还是私自潜逃?可私自潜逃后果很严重白渊一定会派人找她这样会不会牵累在苏城安享晚年的父母?那她岂不是白来京城了?甚至还会祸及父母?她已是无用的棋子为何白渊不让她自生自灭弃之如敝屣而是继续控制她?白芷心烦烦了便睡不着睡不着又想让自己睡着于是继续用了裴九赠予她的香效果极好她很快入睡了。只是她又做梦了。只是梦有些奇怪她和慕屠苏的心动幸福的经历不断在重演可她看不清慕屠苏的脸当她努力去追逐终于抓到那个男人转身过来的却是裴九!似乎有种奇怪的力量不断地侵蚀她的脑子告诫她那些经历便是她和裴九的她想相伴一生的男人是裴九最爱的人是裴九。她的裴九她想紧紧抓牢的裴九。

梦醒了白芷才发现是做梦如此反复几次她开始记性不好先前的许多生活细节都忘记了比如今儿洗澡没有昨儿的女红绣了什么先前背的古诗也忘了许多。不止她如此红翘也有了这种症状。红翘向白芷诉苦白芷便把裴九赠予她的香给了红翘一些。

白芷在想或许是睡眠不足精神不济的缘故且这香似乎能让人上瘾她开始从未间断地去用。加上被白渊禁足一个月她无事可做睡觉为大用的时间越来越长。

当白芷禁足期满了之时迎来了她第一个来访之客。

来人一身青衫发束得整齐眉目清朗笑时一排整齐又洁白的牙齿让人瞧见更是清爽。

红翘面色红润地蹦向白芷:“小姐裴公子来了。”

白芷心里一震方抬头便见裴九已然逆光立于门前长身玉立修长的手臂朝她这边伸展开来。白芷抿了抿嘴眼中含泪奔入裴九的怀里。

“阿九!”白芷忍着不哭可又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思念“爹禁足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想你我终于脱离慕屠苏了休书都拿到了。”

裴九抱着白芷眸中闪着精光嘴角上翘因睫毛太长无法窥探出他眼底最深的情愫。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白芷:“那便再好不过了……你终于是我的了。”

白渊似乎十分赞同白芷与裴九在一起。白芷禁足一个月裴九来访且要带白芷出门散散心白渊的脸上虽未露出欣喜的表情但并无难色。这让白芷极为欢喜她已然等裴九许久了真可谓难舍难分想与他时时黏在一起。

红翘叮嘱:“小姐外面天寒记得多穿些衣服。”

白芷点头接过红翘手里的大氅。在后面默默注视白芷的裴九靠在门廊外眼眸深邃仿佛在看一幅画一幅只属于自己的画卷。那么为此所付出的代价也值得。白芷回头望向裴九喊了他一句:“阿九我们去哪里?”

裴九想了想:“你想去哪里?”

白芷想都不想:“去我们常常去的京城第一酒楼怎样?”

裴九怔了怔他们何曾去过酒楼?想必她是和慕屠苏去的。裴九心里掠过一丝凉笑着对白芷道:“好。”

因天较为冷马车帘子加了厚厚的一层棉笨重得很不透风白芷坐在马车之上只觉胸闷有些透不出气来。裴九看出白芷的异样把马车侧窗的帘子撩开露出了个窗口。

白芷瞧着裴九如此贴心脸颊发热低眉偷笑着。裴九抬手为白芷理了理发髻漏掉低垂下来的头发:“芷儿我过些日子向你爹去提亲可好?”

白芷愣怔地看着裴九有些不敢相信。裴九道:“我不会让你做妾会让你做我的妻。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你难过不会让你哭。”

白芷紧抿着双唇把头轻轻靠在裴九的肩膀上脸一转埋在他的肩膀上:“谢谢你还要我。”

“我怎会不要你!”裴九低头吻了她的额头“你那么爱我而我也这么爱你。”

白芷嘴角泛着微笑心满意足地享受闭上眼。她和裴九的记忆全是美好的那样美好毫无瑕疵一想起过往她便抑制不住地笑了。

不过是一辆马车驰过慕屠苏的脸色却瞬间变白又迅速转青最后气愤地执起手中的酒杯猛灌了一口酒。背对窗户的五皇子不明所以:“苏苏你被鬼附身了?情绪怎如此之大?”

同看见窗外那辆驶过的马车他十分谅解地看着慕屠苏:“喝酒切莫喝醉了小心被府上的南诏猛女强奸了。”

慕屠苏立马把本想灌进嘴里的酒放回桌上一脸吃瘪的样子。

五皇子拍着桌子哈哈笑:“还是三哥一语道出真相啊!南诏那小公主的姐姐不就是趁着漠北那个质子痴傻的时候强了人家吗?乘人之危是南诏惯有的作风苏苏可别喝醉乱性了。”

慕屠苏拿眼白了五皇子两眼:“说话可否经过脑子?”

慕屠苏的眼神极为吓人五皇子立即住口不说委屈地看向三皇子希望三皇子帮个忙。谁想三皇子以手戳戳五皇子鼓得圆溜溜的嘴:“等你有了心爱之人你自会领会。”

五皇子为此嗤之以鼻:“三哥你便是太早有了心爱之人搞得自己都不会笑了。”话说完五皇子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又恼又气。他这张嘴怎么总是说错话!

慕屠苏忽然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吓得两人都不禁抬眼看向他。慕屠苏直视三皇子:“你说过只要你能成功便会答应我的要求。”

“自然。”三皇子眸光坚定。

慕屠苏紧紧握住拳头现下只有忍耐再忍耐……

来到京城第一酒楼的白芷迫不及待下了菜单她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还有毫无记忆的山楂糕。当白芷点了这个糕点自己都觉得奇怪。

裴九察觉到她的异样问她:“怎么了?”

“我只觉得奇怪为何我没有吃过山楂糕我潜意识里却坚信这个会好吃呢?”

裴九笑笑:“兴许这是你第一感觉吧。”

白芷颇为赞同地点头朝裴九笑。裴九却笑得没有方才那么自然。白芷十分自觉地坐在原先的位子裴九坐在她的对面两人静静地互相望着对方。

白芷被看得有些羞涩低着头不再去看。裴九背靠在椅背上闲闲地道:“芷儿你从何时喜欢我的?”

白芷一听脸唰地通红都不敢看他支支吾吾着别过脸:“你还记得那年在苏城的花灯会上你用朗朗的嗓音答出‘白日依山尽’的谜底吗?”

“下落不明?”裴九疑惑地问。

白芷腼腆地笑了笑。裴九便知他答对了。他在想若当初他先遇见她答出这个谜底她心系的会不会是他?他也不会为了得到她答应南诏国师的要求了。

可他不后悔是皇上先对不起他裴家。

“芷儿若有一天我下落不明你会去寻我吗?”裴九问。

白芷闪着动人的眼眸眸中含情地看着裴九:“会。”

“若我死了呢?”

白芷一怔不悦地蹙眉:“我并不喜欢这个‘若’。”

裴九看着白芷因他的假设而生气而开怀大笑:“傻芷儿我还没让你幸福我怎舍得死?”裴九用筷子敲着她的头。白芷没来得及躲闪吃痛了一下以手摸着头嘴角却上扬略带撒娇:“你说的除非我很幸福不然你不准死。”

“一言为定。”

“你会让我幸福对吗?”白芷问。

“嗯会让芷儿幸福得像花一样绽放得灿烂又美好。”裴九打趣。白芷回嘴:“那阿九便会幸福得像大树一样繁枝而又茂盛。”

“为何是大树不同为花儿?”裴九佯装不满。白芷解释道:“就你老树皮的样子哪里像一朵花了?”

“……”裴九又吃瘪了。每每与白芷交谈他总是吃亏的那个。白芷见裴九不说话将手在裴九面前晃了晃被他抓了个正着。大庭广众之下他就这么抓着她的手她禁不住面红耳赤:“不要这样。”

“我看你极为情愿的样子并未挣扎呢嗯?”裴九用另一只手抚摸她的手背。白芷吓得脸色惨白忙把手缩了回来。

正在此时酒楼的小二走了过来上了白芷点的其中一道菜白芷便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吃起来。裴九看着她那副猴急的模样失声笑了。

小二看了看白芷这位老顾客颇为奇怪。这不是慕将军的小妾吗?怎么和风流成性的九公子来这儿吃东西而且言行举止颇为亲密?难不成她被九公子迷住了背着将军来和他苟且?热心的小二十分看不惯白芷这种无耻的行为可自个儿又是小人物不宜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只能暗自唾弃那对狗男女。再上第二道菜的时候他特意加了点料此料名曰——巴豆。

第二道菜上来白芷灵敏的鼻子一闻:“怎闻到一股巴豆的味道?”

小二抹了一把汗心虚地道:“错觉。”

白芷本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谁想裴九直接把那加料的山楂糕递给小二:“那你吃个试试。”

小二脸色苍白为难地看着白芷。白芷一副“对你好”的表情:“吃吧。”

小二十分艰辛地伸出手抓了一块山楂糕放入嘴里吃了起来。裴九道:“好吃吗?”小二痛苦地点头心想就算下地狱待会儿两人会陪他一起去值了。

白芷道:“那全给你吃吧。再给我上一份好了。”白芷表现得十分大方。小二惊愕地睁大眼看着在座的两人极为默契地在笑。权贵惹不得!小二悲痛地把盘里的山楂糕全塞进自己嘴里……为慕将军壮烈牺牲了。

山楂糕再上的时候已然换了另一个小二。

白芷吃着山楂糕笑得跟做贼成功似的:“你也闻到了巴豆?”

“不我是相信你。”

“……”

裴九喝着茶:“我们相爱不是应该彼此相信吗?”

白芷脸红闷闷地吃着嘴里的糕点。裴九见白芷时常脸红的小女子模样心里隐隐生疼。她从未对他有过这般模样这模样果然只有对着自己心爱之人才会表现出来吗?她果然不爱他。

不过一天的工夫他竟然心疼成这样。她爱的是他没错用饱含爱意的语气唤着他而这前提却沉浸在她对他人的爱意之中。裴九问白芷:“吃好了吗?我送你回去。”

“这便回去了吗?”白芷不甚理解。或许是她期望太大才有些失望。两人出来仅仅吃个饭便好了吗?裴九点头。

白芷的失望全然流露在自己的脸上。她藏不住心情裴九一看便知她的心思忽然牵着她的手:“我想早些准备好聘礼将你明媒正娶到时候他们便不会用奇异的目光看我们了。”

白芷原本失望的脸顿时变了嘴角带了笑意。

裴九想为避免夜长梦多他要早点让白芷做他的人……

裴九的动作极快不过三天的光景便抬着聘礼前来提亲。白渊在大堂满面春风地应付着白芷则在自己的房间笑得跟傻妞似的。红翘瞧见白芷这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幸福样好一顿挖苦:“小姐终于能如愿以偿了。瞧瞧那嘴咧得没个样子。”

白芷道:“你快去大堂瞧瞧婚期定在何时?”

“以九公子的性格肯定是越快越好。”

白芷一听心情愉悦不已但还是想知道盼望已久的婚期是何时她依旧在催促红翘去大堂瞧瞧。红翘拿白芷没辙只好哭笑不得地为她偷听。

大堂内只有白渊与裴九。

白渊道:“你与白芷的婚事我可是心心念着未料你比我还着急。”白渊哈哈大笑全然没有平时那阴沉的样子。裴九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且极有可能马上取代慕屠苏将军之头衔。加之白芷已嫁过一次身价大跌如今裴九却愿意八抬大轿迎娶她过门做正妻这是白渊巴不得的事情。

裴九只是笑笑:“怕夜长梦多。”

“不过裴先锋有一事我极为好奇当初你只告诉我只要把芷儿关在房间里一个月芷儿便会允了这门婚事。我且看芷儿近来对你的态度总觉得她已然爱上了你这是何故?”白渊也是明白人白芷明明爱的是慕屠苏怎一个月工夫便移情别恋了?事情极为蹊跷。

裴九只道:“这是在下家传的秘方恕难相告。”

白渊一怔呵呵笑道:“这样!总之芷儿心甘情愿嫁给你总比被我逼迫的好。”

“这事若能成岳父大人的功劳功不可没。若不是你在皇上面前进谏让南诏公主嫁给慕屠苏在朝你又处处与恭亲王作对把他对你的怒气加之芷儿身上从而对慕屠苏施压几近咄咄逼人慕屠苏便也不会舍得芷儿。”

“慕屠苏是出了名的孝顺而恭亲王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加之南诏公主在府恭亲王为了稳住南诏势力必定不会让南诏公主受委屈芷儿显然是个障碍又是本官的女儿恭亲王动起手来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是啊白大人是为芷儿着想才如此费神。”裴九眸中闪着睿智的光芒看着白渊心虚地笑了笑。裴九提了下嗓子:“好了白大人婚期定在下月中旬可好?”

“裴先锋如此重视芷儿定然是选择了黄道吉日本官没有意见。”

“那么婚事就这么定下了小婿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

白渊点头唤家丁送他离去。一直躲在后堂偷听的红翘自我领悟地点点头便跑到内堂的白芷房间报告“军情”。

“小姐你可知慕将军为何休了你吗?”

“我品行不端惹怒了他呗。”白芷十分不以为意。在白芷如今的记忆里她的记忆极为模糊只知她明明与裴九惺惺相惜却被迫嫁给了慕屠苏受尽了委屈过得十分不愉快好不容易逃出了“地狱”不想再去回忆这段不愉快的往事。

“其实慕将军是为了保护你!他知道恭亲王会对你不利而自己又尚且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红翘还未大发言论白芷立马接上:“所以选择休了我来保护我?荒谬!你哪只眼睛瞧见他待我好过?”

红翘抿着唇连连摇头貌似她的记忆里不曾有过。

“不要再想这个男人了我让你干的正经事打探出来了没?”白芷着急自己的婚期忙不迭去问红翘。红翘点头如捣蒜:“自然红翘出马胜过千军万马!”

“行了别耍嘴皮子何时?”

“下个月中旬。”

“下个月中旬?”白芷掐算着日子“为何这般迟?阿九明明说要早些娶我的啊!”

“肯定是黄道吉日。”

“谁知!但如今离下个月中旬有一个月之久在这一个月里难道没有其他黄道吉日吗?”

白芷一副恨嫁的模样使得红翘笑咧了嘴:“小姐若不信可以去寺庙问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若是有个黄道吉日直接去裴府找九公子改日期便是了。”

“这……”白芷有些难为情哪有女子像她这般迫不及待要成婚的?有些有悖常理。红翘道:“瞧瞧又嫌婚期晚又不敢去争取小姐你这是想闹哪样?”

白芷豁出去:“走我们去寺庙。”

红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才对嘛!

今儿也不知是何日子寺院皆香火鼎盛来往之人络绎不绝白芷的马车直接被堵在了半山腰上。无奈白芷只得顶着寒气徒步上山。

越是快到山顶白芷愈越喘不过气觉得极为难过。红翘道:“小姐人这么多即便是上去了轮到咱也已到了晚上不如明儿再来吧。”

“不许半途而废继续。”白芷咬咬牙继续前进。红翘见白芷这么努力的样子十分无奈她家小姐定然爱极了九公子吧。

慕屠苏今儿陪王妃上完香打算先行下山在山入口却偶遇了白芷。他便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芷努力往上爬她坚韧而又执着。慕屠苏握着拳头定定地看着她期许她能抬头看他一眼。以白芷的性格她会直接无视他与他擦肩而过。但他并不希望是这个结果。

结果却正如他所想。只不过不是白芷故意无视他而是她自始至终都未抬头看他一眼专心爬山。慕屠苏回身望了望白芷的背影努力劝自己不要去猜想她上山作甚可脚已然不听使唤跟在了她身后。

京城东郊山上有许多寺庙白芷决定选择人烟最少的寺庙但即便如此白芷还是等到了傍晚不知疲惫。而慕屠苏却也在离她不远处默默地注视着。到底是何事让她如此坚持?

终于轮到白芷了。白芷在蒲团前叩了三个响头找旁边的和尚问道:“我想问姻缘。”

“姑娘请讲。”

“我何时宜大婚?”

和尚未料白芷如此直接为她算了一挂:“今年皆无。”

白芷一愣不知如何反应。倒是不服气的红翘直接嚷道:“怎么可能!我家小姐下月中旬大婚你算算下月中旬。”

下月中旬大婚?慕屠苏仿佛遭雷劈愣怔在那儿。

“下月中旬虽属于黄道吉日却是姑娘你的多灾多难日更不宜大婚了。”

“胡说。”皇帝不急太监急红翘更加不服气了“难怪你这里香火比其他寺庙冷清肯定是你这死秃驴算不准乱说话。”

“阿弥陀佛!姑娘不要乱说。”

白芷一句话都不说魂不守舍地起身离开。红翘忙不迭地跟上开解白芷:“小姐他们肯定说不准小姐和九公子的婚事定然能顺顺利利地完成。”

有人闪身挡住了她们的去处。白芷抬眼看去是慕屠苏她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你要和裴九成亲?”慕屠苏脸色苍白痛苦地看着白芷。

“与你何干?”白芷看都不想看他。

慕屠苏却掐着她的下巴狠狠地道:“看着我说话。”

白芷吃痛皱了皱眉盯着他的脸道:“当初若不是你我早和阿九在一起了!你知道你多惹人嫌吗?我已不是你的小妾请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白芷别过脸打掉他的手急步离开。慕屠苏失魂落魄地盯着地面仿佛失了灵魂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白芷方才的话。他苍凉地失声笑了。

方才她眸子里流露出的厌恶是真的看他一下都觉得恶心。

原来她一直爱着裴九是他横刀夺爱!可是该死的自己明明已然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为何还是那么不甘心只想抱抱她唤着“芷儿”?

他已无可救药。

白芷在等待自己的大婚期间朝廷发生了许多事。比如皇上病危太子暂为执政三皇子势力被压得一蹶不振。同时漠北动乱传言要乘虚而入攻打光辉王朝。

但这仅仅是传闻还未得到证实。不过这个传闻足以让朝廷恐慌了。漠北在七年前被南诏攻破以太子为质子送往南诏才保住了国。他们认识到军队的强大是巩固国家的筹码用七年的时间养兵蓄锐反攻南诏终得成功换回他们的太子。光辉王朝已身心疲惫早没力气迎战这若是打起来必败!

裴九频繁来白府进白渊书房一待便是一天。红翘猜测:“小姐你说这九公子是不是天天催促老爷把婚期提前?”

白芷权当红翘没脑子不禁翻白眼:“阿九这是在办正事。”

“有何正事比小姐和他的婚事还要重要?”红翘噘着嘴极为不满。白芷瞧着红翘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笑道:“我这是说你皇帝不急太监急还是你迫不及待想做陪嫁丫鬟想勾搭九公子呢?”

红翘一怔忙不迭跪下叫冤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明她的忠诚。白芷见她吓得眼泪直流有些慌了忙扶起她哭笑不得地为她拭泪:“你这是作甚?那只是玩笑话。”

“小姐这可不是玩笑话啊这已然涉及我的道德问题了。红翘没念过书但深知一个道理兔子不吃窝边草!”

“……”她这是何比喻?

白芷以指腹点点红翘的额头:“你这是把自己比作兔子把我家阿九当作草了?”

“小姐我错了……”红翘忙躲开白芷的攻击跑到外头探出个头对白芷道“小姐我看你是口渴了我去给你烧水泡茶。”红翘说完便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芷在想或许红翘正是一只兔子遇事跑得比谁都快。

大婚之期已到。白芷满心期待的日子终于来临。来宾们觥筹交错笑意盈盈一副天下太平的享乐模样。这是白芷在自己的房内第二次出嫁了。先前一次白芷打心眼忽略而那段记忆也是模糊的对讨厌之人她一向不想留有过多的记忆。她终于可以嫁给阿九了她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一想到阿九的模样白芷便忍不住心中的笑意扑哧笑了起来。为她梳发的媒婆瞧见了乐呵呵地道:“这还未出嫁呢新娘子就受不住了吗?”

白芷浅笑:“心情颇为好。”

“洞房便更为好了。”媒婆贼笑着朝白芷挤眉弄眼。白芷一阵错愕一时不知如何自处只觉得尴尬无比。

慕将军被休的小妾再嫁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只因此番所嫁之人乃慕屠苏的直系下属裴先锋。虽裴九还是裴先锋因归于太子党且太子党暂为优势裴九极有可能飞黄腾达而慕屠苏则会功败垂成。

南诏小公主得知白芷要嫁人的消息颇为惊奇但见慕屠苏郁郁寡欢的样子又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冬日气息未散天极为冷慕屠苏听着外头敲锣打鼓之声心绪颇为复杂。

南诏小公主玉玲手拿一件大氅正欲为慕屠苏披上他仿佛有先知侧了个身打算回屋。玉玲怏怏不快地收回已然伸出的大氅神情悲悯地道:“将军你休白芷之事我可半分未掺和为何将军要如此待我?怎么说我也是将军八抬大轿抬进门的父王家书几封我可是都未回呢。”这似哀怨似威胁的话让慕屠苏烦躁的心情增添了愤怒。慕屠苏冷笑对她:“若想活着继续做将军夫人请务必用亲切的语气写家书送达南诏!”

玉玲双唇紧闭紧紧地注视着慕屠苏。慕屠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南诏的旁门左道!我只是不知你们何时与裴九勾搭上了。怎么?南诏选择辅佐太子那边?”

玉玲听得一脸迷茫。

慕屠苏忽然掏出一支中指长的香。玉玲瞬间淡然不了紧紧地抿着唇。

“此香乃你们南诏皇室极为珍贵之物只有五包!相传这是你们南诏第一国师天地所研发而成汇集的不仅有你们南诏最擅长的蛊毒还有漠北极北之地名为忘川泉的泉水当然还有许多未知的成分。此香由谁开封便是下蛊之人下蛊者只要把种蛊者的头发烧成的灰烬沾在香上让种蛊者闻香入睡一月种蛊者便能目空一切疯狂地只爱下蛊之人。此香叫蚀心甚是好听的名字。”

玉玲知真相被揭穿恼羞成怒:“这事你怎会知?此乃我皇族的秘密除了我皇族和国师无人知晓。”

“你姐姐让我传话于你加之于她身上的她会十倍奉还!”

玉玲狠狠地咬牙:“本公主要回南诏叫父王灭了你们。”

慕屠苏却道:“忘了告诉你你这段时间为我准备的珍贵蚀心我自觉无福消受浪费可惜我给他人用了。”

玉玲当场吓傻。慕屠苏阴森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玉玲:“我这辈子最厌恶被人算计算计我一次我便要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来人!”

从廊子外跑出来几名侍卫。慕屠苏道:“夫人与畜生通奸见其爱之切本将军便成全她!带她去见那畜生吧。”

玉玲双目一瞪极其骄傲:“你敢!我乃南诏国小公主你可知后果?”

“你忘记大公主告诉你的话了吗?加之于她身上的她会十倍奉还。你算计她害得她落在漠北太子手上她会轻易饶了你?据我了解南诏小公主之所以与双生的南诏大公主不相像是因为南诏小公主在小的时候因纵火不小心伤了容貌终日以人皮面具示人。因容貌尽毁爱极了美的事物且皆想占为己有。如此爱美的小公主怎会以真面目示人?大公主造个假的小公主也就不足为奇了。”

“慕屠苏!”玉玲疯了一般想去撕裂慕屠苏一旁的侍卫蜂拥而至把她堵住且钳制住。玉玲含恨地看着慕屠苏慕屠苏却不以为然反而冷眼相对:“你做的最大的错事便是想占有我。而我只允许白芷占有我!”

慕屠苏打算回屋去。玉玲却扯着嗓子疯狂地笑:“她一辈子都不想占有你。你可知解蚀心的方法是什么吗?不是种蛊者死便是种蛊者先前最爱的那个人死!哈哈白芷最爱的人是你但慕屠苏你们永远不能再相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永远!”玉玲被侍卫强制拉走而她的声音却回荡在空中久久未散去。

永远不能再相爱永远不能在一起永远……

玉玲是下蛊者原本种蛊者是慕屠苏慕屠苏移花接木种蛊者据说是一只老虎。在郊外一处秘密牢笼里时不时传来一阵老虎的嚎叫以及一女子的尖叫。

傍晚锣鼓声响起新郎新娘开始拜礼。白芷即使被喜帕遮着脸也掩饰不住她的满面春风。她拿着花球看着另一边同拿着花球的裴九虽只能瞧见鞋子……

白芷一怔。她以前给裴九做过鞋子一看便知裴九鞋子的大小怎今儿瞧着他的鞋子似乎小了一些?

“芷儿!”裴九唤了她一声。白芷回神却发现自己竟忘记走了停在了大堂门口。白芷顿时红透了脸忙不迭抬腿进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颂礼者还未念完“夫妻对拜”忽然有人跑了进来喊着:“裴九接旨!”

来人是慕屠苏他手里拿着一卷黄锦是圣旨。裴九蹙眉看着慕屠苏十分不满他的“及时”。白芷因惊慌掀开自己的喜帕愣怔地看着慕屠苏。慕屠苏未望她怕自己失控瞧见她为别人穿上嫁衣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边防区告急特命裴先锋快马加鞭前去支援以安军心不得有误。钦此。”

裴九咬牙切齿:“谢主隆恩。”

裴九起身走至尚在气喘的慕屠苏面前微笑道:“将军真是尽职如此迫不及待地来宣旨。”

“皇命难为裴先锋请军队已在外头恭候。”

“将军不去吗?”

“自然与你同行。”

“这样啊……”

裴九忽然打横抱起在旁发愣的白芷对慕屠苏道:“私自带家眷军法怎处置?”

“五十大板还要如实禀告皇上。”慕屠苏眯着眼把目光移到裴九抱着白芷的手上。

“那么我愿意挨这五十大板。至于皇上那边还请归来禀告。”裴九不顾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对高堂上的白渊深鞠躬“夫妻对拜与洞房我和芷儿会在别的地方完成还请岳父大人放心。”

白芷一听羞涩地低下了头嘴角却扬着幸福的笑。

慕屠苏攥紧拳头忍住不爆发。

永远不能再相爱永远不能在一起永远……

白芷穿着一身嫁衣随军总是别有一番韵味。白芷建议阿九让她换个行头但因皇命难为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这让白芷极为尴尬她和阿九骑着高大的骏马一身红装招摇过市她都不敢看四周百姓各种不同表情的脸了。

她甚至听见旁边有人道:“慕将军的小妾成了裴先锋的新娘子是不是慕将军送给裴先锋的?”

“我看像慕将军自从娶了南诏公主立马休了小妾。该是南诏小公主彪悍慕将军惹不得!以前慕将军多疼他这个小妾啊!”

“是啊!”

白芷并不喜他们把自己与慕屠苏扯在一起。裴九瞧见她不高兴的模样欺身靠近她:“怎么了?”

白芷被他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亲昵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扭着身子让他节制点。裴九却反而愈加放肆起来朝她耳际吹热气瞧见她大臊的模样笑咧了嘴。裴九的眸光忽然转向在后面慢吞吞骑马的慕屠苏两人眸光相撞裴九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意慕屠苏的脸却愈加阴冷。

有生之年不会再相爱不会再在一起。慕屠苏凝望着白芷的背影。他在想如若当初他接受南诏小公主的香他或许也会爱上小公主与她伉俪情深不会再为白芷心痛不再幻想着能出现奇迹幻想着他们还会在一起还会像以前一样一起去京城第一酒楼吃红烧狮子头和山楂糕晚上相拥而睡。

在百姓的目送下先行军队出京城了。半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京城城郊的驿站打算在此住上一晚。裴九却提议趁着空闲之余把未完成的婚礼完成了。而“高堂”则由此队伍中官职最大的慕屠苏担任。一行士兵见是喜事又是粗汉没注意慕屠苏渐渐变青的脸还一味推着慕屠苏上高堂。慕屠苏冷然对之士兵们这才懂得察言观色立马停止了哄闹。裴九却不怕死搂着白芷走至慕屠苏面前:“将军你难道不祝福我们吗?”

慕屠苏死死盯着裴九眼眸充斥着怒气。裴九嘴角含笑地回望慕屠苏谁也见不着唯有慕屠苏能瞧见他眼里最深的恨意。慕屠苏夺走了裴家赖以为生的骄傲、自尊还间接害死他的父亲。慕屠苏理解他的怒气不是因为这些而是裴九竟然利用白芷来报复他!

慕屠苏说了一番别有深意的话:“你真的爱她吗?以满腔真情毫无杂念地在爱她吗?”

裴九一怔。慕屠苏再看着白芷白芷蹙眉并不给慕屠苏好脸色。眼前这个男人为何用受了情伤的目光看着她?明明是他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好似是她伤害了他且语言怪异得很。

“将军教训得是。”裴九忽然笑了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慕屠苏“我定会用满腔的真情好生爱着我的娘子不离不弃。”他忽然搂紧白芷。白芷吓着了忙侧头瞧他他朝她咧着嘴笑:“娘子你会以真情待我吗?”

白芷愣了愣羞红着脸嗔怪地看他太没规矩了在外人面前常常说些、做些难为情的事情来。裴九见白芷羞赧低头的样子笑了。慕屠苏凝视着白芷那低眉一笑他最喜她小女子般的低眉浅笑半媚半羞只为一人。可这样的笑容此生再也不会为他绽放了。慕屠苏忍不住想伸手为她捋捋额前的碎发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却见裴九眼中一道冷光朝他射来好似让他“试试看”。慕屠苏嘲讽地笑了收回手。裴九道:“将军上高堂吧?为我和芷儿证婚吧?”

慕屠苏瞧见台下的士兵满心期盼地看着他他深知如今是非常时期若两大主将有矛盾对士气影响极大。三皇子势力处于低迷时期这一仗他不能输不能让太子钻了空子找理由削弱了他的权。慕屠苏忍着心口被划一刀的痛含笑地对裴九道:“裴先锋如此瞧得起本将军自当恭敬不如从命了。”他面带笑容地坐上高堂。

台下的士兵集体高呼脸上洋溢着欢乐。裴九注视着慕屠苏那张毫无波澜的脸顿时萌生了一份敬意真是忠臣。这种精神他没有。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颂礼士兵高亢喊完台下开始交头接耳不时传来淫秽的笑声。裴九忽然抱起白芷对那帮肆意意淫的士兵调侃:“本先锋今儿洞房你们不准偷看!”

“哈哈先锋去吧。我们给你把风。”士兵齐声应和。裴九朝他们笑了笑回身看向慕屠苏:“将军我不客气了。”

慕屠苏并不回答。裴九是想让他暴怒当着士兵的面撕破脸皮吗?他怎会中了裴九的奸计?慕屠苏脸上淡笑心却在滴血:“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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