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被他禁锢在怀中,只能僵硬地抬起头,视线滑过他漂亮的锁骨、喉结、下巴,停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皮肤很白,白得微微泛青,不是健康的颜色。这会儿他笑得实在是畅快,脸颊浮起几缕淡淡的红,就像是质地上乘的青玉里洇着一抹血雾。
见他笑得那么开心,阿离不禁暗想,也许他改变主意,不打算取她小命了?
笑声蓦地一收。
云欲休低下头,钳住她的小脸。
“自己选个死法。”如情人一般的耳语,沉沉缭绕在近前。
“我爹娘……”
云欲休用一声狂妄至极的大笑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眼睛里闪烁起阴森森的寒芒,他俯下身,薄唇轻轻触碰她的耳垂,语气染上了十成十的恶意。
他说:“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若是依着你的原定计划行事,我便可以顺水推舟卖你个人情——送你足够的灵力和魔气,帮助你的情哥哥杀死都屠和阿玉。然后呢?害死生身父母的你,会心安理得和他双宿双栖么?呵,我倒十分好奇,江拾轶那种活得如履薄冰的人,会给你这个妖魔什么名份。”
阿离倒抽一口长长的凉气,脊背窜起寒流。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原来剧情中云欲休的逃脱并不是侥幸,这些算计早已被他看破,他只是将计就计,报复曾经害过他的阿离。
阿离急忙甩锅,“我是被逼的,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害你,无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呵,”他用恢复了冰冷温度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庞,“情真意切的小模样,我几乎信了呢。说吧,怎么死?”
阿离抿住唇,一双泫然欲泣的黑眼睛定定盯着他。
半晌,小巧的红唇一动,委屈巴巴地问道:“老死行吗。”
云欲休:“……”
阿离把双手撑在他胸膛上,轻轻一推,没推动。
刚才看到都屠阿玉现出神魔身时,阿离本能地感觉到蠢蠢欲动——骨髓深处好像有涌动的庞大力量,只要她心念一到,就可以把这股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
都屠和阿玉都是最高阶的天魔,他们唯一的后代血脉自然不会差,这二魔千万年来就得了阿离这一棵独苗幼崽,自然是万般宠溺,什么天材地宝灵丹妙药,都是不要钱地往她肚子里塞。只可惜,阿离原身囿于上辈子的仙族身份,对妖魔万般排斥,非但不修炼,反倒刻意用仙族的法门去压制自己的妖魔本性。
久而久之,体内的神魔之力被死死封禁,在她身上根本感应不到半丝魔息。她穿过仙族设置的辟魔结界,到仙族的地盘上找到了曾经的师兄江拾轶,这才有了后续一系列剧情。
阿离不是原身,自然没有这些包袱和枷锁。若是真到了生死关头,她一点也不介意祭出神魔身。因为有这张底牌,所以阿离的紧张多少打了一点折扣。
只是不知道战斗力怎么样……
云欲休忽然缓和了脸色,信手帮她把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阿离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懒洋洋地抬起手,把她的脑袋摁进了他的怀里。阿离猝不及防,鼻子撞上坚硬的肌肉时,狠狠又吸了一大口带着微凉体温的清香。
“云欲休!你怎能与一个妖魔卿卿我我!”
阿离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莺鸣般婉转的女声。很好听,厉声呵斥都带着一股天然的娇嗔。
“那又怎样?”云欲休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
“你以为修为高,就谁也奈何不了你么!我告诉你云欲休,若是让我发现你做出任何有损仙门的事情,我遥卿卿第一个不放过你!”
这个声音着实是奇特,既像是玉珠滚落银盘一样清脆,偏又带着一股柔嫩软糯,分明是在威胁云欲休,却怎么听怎么像在冲着他撒娇。
阿离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遥卿卿,不就是这本《卿卿修仙传》的女主嘛!
阿离急忙从云欲休怀里探出了眼睛。
只见不远处立着一对璧人。男人白衣翩翩,腰间悬着一柄青色寒剑,长身玉立,眉眼温润。女子身着紫纱,面容清丽娇美,此刻皱着眉,微撅红唇,当真是我见犹怜。
男的明显就是江拾轶了。
阿离紧张地瞪着他。
这个人会杀她!有实锤!
云欲休察觉到阿离身体紧绷,顺着她的视线一望,唇角不禁浮起轻蔑的冷笑。
“江拾轶,你从哪里捡来个野女人?不放过我?”他的语气忽然暧.昧至极,“要怎样,不放过我。”
遥卿卿白嫩的脸蛋腾地红了。
下一刻,她意识到自己正是云欲休口中的“野女人”,登时,脸色刷一下又白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