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连峥默然半晌，道：“严于律己，恪守规则，我刚正为人，秉公为神，不曾犯错。”
赤莲大笑?起来，笑?的眼泪四溢：“好！好一个天生的神官！”
迟连峥不再理会他歇斯底里的大笑?，手中幻化出米白色长卷，在上面?记录了一行字“赤莲神君一案，已结”。
然后?他看向赤莲：“还有最后?几个问题，神明一般很难接触到怪和妖，你是怎么找到那些妖怪来给你看守毛笔的，可有他人帮忙？还有你的地宫里，为什么会出现煜华神君的神迹……你在干什么！”
赤莲掌心?金光忽然耀眼，天牢的禁咒竟然没能把他完全锁住，许是这些年他灵力太强，掌心?竟然还有余力！
迟连峥大惊之下挥起长戟，赤莲猛地抬起手，重重落下——却不是对着迟连峥，而?是拍向了他自己的小腹。
金光崩裂而?出，丹田之中神元碎裂成片，刺目的金光充斥了整个天牢虚空结界，赤莲咳出一大口血，瘫倒在了地上。
迟连峥目眦尽裂的扑过?去：“赤莲！！”
神元已碎，命数已尽。无数细闪的金粉向上方的虚空飞去，赤莲抬头，泪水划过?他曾经?风采夺人、此时却狼狈脏污的脸，光从他的眼底一点点散去。
“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不要什么大义，不要再被善良桎梏，更不做神仙……我只想逍遥快活一声，做个卑劣自私的普通人……”
下一刻他画作漫天金沙，飘散在了天牢的虚空中。
人界雾灵山下起了大雨，雷鸣滚滚，哀切悲然，哀悼着守护山峦百年的逝去的神灵。
迟连峥看着最后?一缕金沙从指缝中流走，在虚空中静默了许久，起身的那一刻，竟然有一些微微的踉跄，然而?紧接着他便?又?站稳了，冷淡肃穆的脸孔在深呼吸后?恢复了往常的神态，还是那个一丝不苟的天神。
他大步走出了天牢，身形一闪，片刻后?便?到了不远处的天界侦净司。
见到他来，侦净司值班的小神立刻迎出来：“迟将?军有什么吩咐？”
迟连峥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罐东西递了过?去，小神接过?去一看，竟然是一管血。
“这是从雾灵山祭台上收集的血，”迟连峥沉声道，“帮我查查，是哪个神的。”
———
与此同时，人界。
“花？”老汪翻开?警察那边送来的案件记录看了看，“受害人家里好像不养花……有花香吗，我怎么没闻到？”
贺亦欢心?说老葛在办公室偷吃薯条你都闻不到，还能从尸臭里闻到花香就真见鬼了。
老汪见他认认真真检查尸体，心?里大大滴开?心?，在一旁给他补充其他信息：“这个死者是个无职业者。不过?二?十多岁的时候曾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听他家里人的意思，好像是开?过?几次画展，有钱了之后?就堕落了，游手好闲也不画画了，就在家吃老本。情感方面?也不太顺利，以前?还是画家的时候有个女朋友，都到了快订婚的阶段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吹了，可能是他后?来他太不求上进?吧。”
“奇怪，”贺亦欢把死者嘴里的蜡笔一根根拿出来，摆到托盘上，“没工作没对象，那身上哪来的花香味，应该不会自己闲的没事喷香水吧。”
老汪摊手。
贺亦欢自从毕业之后?就没有再解剖过?尸体了，不知是有点心?理负担还是因为中午没吃饭，身子有点发虚，一直有点想吐的眩晕感。
他忍着恶心?把受害者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返现除了年龄明显比实际年龄明显小了许多以外，没有其他异常，确实是窒息而?死，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伤口和针管注射的痕迹，胃里也只有些没有消化的晚饭。
唯一的异常就是那股花香。
“得把血化验一下，”贺亦欢从死者身上抽出一管血交给老汪，“目前?医学界没有突然变小的先例，咱们只能盲猜，可能是吞服过?什么药物、遭到过?辐射之类的。”
也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贺亦欢没直说，看老汪的样子，大概只是知道特调局是个牛逼机构，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
如果真是妖魔鬼怪作怪，可能还要找钟尧帮忙……贺亦欢的身子顿时更虚了，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钟尧。
初吻也被他夺走了不说，还欠了他一个硕大的人情不知道从何还起，现在又?要再欠一个了。
仔细想来，说跟钟尧很熟吧，他们才刚认识几天。说跟钟尧不熟吧，却已经?一起经?历了生死。
贺亦欢现在只想回归正常生活，但是免不了一回家就会看到钟尧，就会想起他是个妖，又?会间接想起自己他喵的也是个妖（到底为什么啊！难道是基因突变吗！）。
更主要，钟尧对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人家在雾灵山的湖边基本都明说了，对自己有意思，因为自己长得像他前?男友。看来把钟尧介绍给白新月是没戏了，也幸好没介绍成功，否则钟尧和白新月就要开?展一段人妖cp的禁忌之恋了。
贺亦欢深吸一口气，他终于意识到了最重要的问题——钟尧之所以找到自己，究竟是因为妖医的职责，还是想找个像前?男友的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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