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很快打理好想了想在网上查了常州的几个可以存放快递的地方照着地址将东西都邮了过去只留一些不能邮寄的或是需要随身携带的东西。
我将我的东西麻利收拾完只是看到安然那部分的时候却彻底无从下手。
其实她的东西一点也不多但是每件都重如千斤令我连拿起的勇气都没有。
她在我这儿呆了43天但只有一个小书包一个还算是温暖的床位以及几件悉心码放在枕头边的衣服。
那是我前些天给安然买的过年新衣买的时候她很新奇我同她说新年前一天才能开始穿她就放在了枕头边说每天起床的时候看到衣服都能有好心情。
但她偏偏就死在了距离天明没几个小时的夜里。
连太阳的光都没能照拂在她的身上。
我站了许久这才将衣服连同被褥一起抬起交给在一旁垂首不语的小四十我自己则是拿上了书包边走边嘱咐道:
“拿到楼下的火盆边我们给安然烧去让她路上也能暖和些。”
我们俩将平常烧元宝的火盆重新升起然后一点点的往里面加东西。
火光很盛有些灼烧人眼。
我从书包里一本本取出安然的课本放进火光之中。
直到有一张试卷从课本的边角掉落下来我捡起来正要放入火盆却发现这是安然写的一篇作文。
作文的标题是《想当一个卖地瓜的小女孩》。
安然的字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歪腻。
但扭曲的火光之中我还是看出了那些字写的是什么——
【我喜欢我的姐姐她说她叫留白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查过这个名字的意思说是书画作品中需要留下相应的空白留有想象空间的意思。
姐姐果然很不一样连名字都这么美。
姐姐还和我说我烤地瓜和考大学一样厉害我的成绩不好所以就想当一个烤地瓜的小女孩或者老太婆都可以。
我希望我的姐姐能够活到八十岁因为我比姐姐小五岁我七十五岁的时候姐姐应该还有牙齿我的手脚应该也还麻利我还能给她烤最甜的地瓜。】
这个傻瓜。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爱吃地瓜。
安然记住了我叫留白但怎么就没有能记住我姓屠呢?
屠徒。
屠留白徒留白。
徒劳留白也许就如同我的命格一般我留不住任何想要留住的东西只会重复霉运与失去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将那张作文扔进火盆看着她一点点的燃尽。
不知过了多久火盆慢慢熄灭纸马香铺门口突然人影晃动走进来一个人——
熟人鲁父。
鲁父的神色有些罕见的疲惫沉声开口道:
“我们要离开安兴回云梦了。”
“娜娜说你肯定不想见她所以托我把这张纸条给你。”
“山水一程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