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就拿出两张银票,叫来她的奶娘吩咐这事?该怎么办,找谁去办等?等?,完了扭头问八爷:“爷看这样行吗?”得了八爷点头,才让人出去。
等?屋里没了旁人,八福晋上榻轻轻抱住八爷,说:“爷,有我跟着你呢,不?管你干什么?,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八爷闭上眼,拍了拍她的手。
八福晋的奶娘是安亲王府出身,家里是包衣。她回去后没敢叫自己儿子来办,福晋说了要不?露声色,就找了她的堂侄女婿,七转八绕的看着跟安亲王府和八爷府的关系都远了。横竖满人四处牵亲,说起来七大姑八大姨总有撞上的。
直接奔庄子上寻这个李侧福晋肯定不?行。这位堂侄女婿也是能干,他打听出来了李家在哪里,然后把礼单送去了李家,说是有东西想给李侧福晋送去。
李苍和李笙两人留下看家,也没闲着。七亲八戚都要常常走动,学问骑射都不敢丢下,还要教导孩子,也是忙得团团转。
但这人提了李侧福晋,又不?肯说来历,李苍、李笙二人接到信就一起见了他。这人一进?来,李家兄弟就看出他是个旗人,再看袍角靴子,认出他是包衣。
李苍是哥哥,就笑着直接问这人是哪一旗的包衣兄弟?关系是很好拉的,李笙笑道?:“我们母家就是镶蓝旗包衣,哥哥哪儿的人啊?说不定咱们两家还认识呢。”
这人胡扯道:“咱们远了点,我老家是西南那边的。”说着就要把礼单塞到李苍手里,李苍赶紧端茶把手占住,李笙上去按他坐回?去,道?:“不?是咱们不?识抬举,这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只是哥哥来咱们家,总要说个来历名姓,咱们也好给主子们说不?是?”
这跟来人想的不?太一样啊。
他怕这两人以为是什么?不?一样的小礼物,特意还把礼单留下两天,看到这么?重?的礼,李家难道不?应该马上拍胸脯打包票吗?干嘛问这么?多废话?
这人就说:“我也是受人之托,托我那家不?好说身份来历。兄弟,都是实心求贵主儿办事?的,你看看这东西,咱们是诚心的。”
李苍和李笙互看一眼,之前佟佳氏嘱咐过他们,主子们的事?他们不好掺合,何况他们家姑奶奶在府里也是艰难得很,一堆人等着抓她的小辫子。
这厚礼之下必在所求。要是问不出身份来历,就问下他们求的是什么?。
他们得了消息好赶紧给姑奶奶送过去,这边也先拖着,免得他们走不?通李家的门路,再跑到别处去,那好坏就难说了。
李苍这才接了礼单,这人松了口气,李笙上前低声问:“东西是好,就是不知道我们拿不拿得了,你不?如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吧。”
这人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贵府姑奶奶跟着圣驾去了保定府,咱们好奇,想问问姑奶奶都见了什么?稀奇事?。”他想着要是这位侧福晋嘴大,已经跟李家人说了,他能从李家人这里打听出来更好。
说完,他又拿出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塞到李笙手里,说:“那是给贵府姑奶奶的,这是谢兄弟的。千万收下。”
李笙与他推拒一番就收了,送走这人。李家兄弟算这份礼有多大,一共一千一百两的银子,一个九转玲珑宝塔,四个南瓜形的镶宝暖手炉,个个手捧大小,精致非凡。
李苍叹道:“这份礼该有五千了。”
李笙也是看了直皱眉,问他:“二哥,你说咱们怎么办?”
李苍道?:“我去一趟庄子上吧。”礼,他叫那人拿回去了,只照抄了份礼单,说是没办成实在不敢收。大概是李笙收了那一百两的银票,才叫这人放心离开,可能是以为他们确实爱财,只是胆小才不?敢拿东西。
庄子上,李薇刚到还没两天,就见着了她二弟,本来家人来应该是高兴事,可听见她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李苍见大姐姐脸色不好看,马上说:“咱们没敢收,姐你别担心。”
李薇皱眉道?:“我没担心那个!我是担心……这不?成我给家里找事了吗?”
李苍不?敢说这几年这种事?也不?是一两回,托李家办事?的多不?胜数,都是从她选秀留在宫里开始。那时还有人说她是嫁给皇上当?娘娘了呢,后来知道是嫁给阿哥了,又知道她生了好几个孩子还当?了侧福晋,来人是不减反增。要不?是他们阿玛当?了官,家里的门槛早叫人踏破了。
其实,阿玛连家里老太太都带走,就是怕说情托人的越来越多,老人耳根软,却不过情面答应下来,万一给自家姑奶奶招祸怎么办?
他赶紧安慰她:“姐,你别急,我跟老三也不?是纸捏的,何况阿玛额娘都不在家,平常我们也是关起门来过日子,没多少人能找到门来的。这个人,我们是担心他有什么?坏心眼,想着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才一边拖着他,一边过来告诉你一声。”
李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道:“你留下吃顿饭吧,我先叫人带你去那边屋里看看你外甥,他皮着呢,别太惯着他了啊。”
李苍乐了,马上站起来说:“我就想着能见见外甥们!还给他们带了东西呢!”
李薇也笑了,叫人带他过去,等?弟弟走后,她的脸马上又沉下来了,拿上礼单就去找四爷。
前院里,四爷在屋里读书,隔壁屋戴铎正装模做样的给三个阿哥讲文章。他心里抹汗,暗道?多亏四爷早就想好要讲哪章,连怎么讲,讲多深都给他说清楚了,不?过照本宣科,他才没出丑。
忽然外面有人声,弘晖几人还是规矩写字,戴铎走到窗前,见苏培盛半弓着腰亦步亦趋的侍候着一位年轻美妇人进来。
她年约二十出头,身穿一件珍珠红的大敞袖,那料子就是他去年送进?府来的。戴铎看她不经通报,直接进?了四爷的屋子,想起刚才好像也是直接从门口过来的,没见苏培盛或其他人进来说一声,再回?去把人领进?院子来。
瞬间,戴铎就知道这是谁了。
书房里,四爷见她气呼呼还一脸委屈,手里捏得礼单都快捏皱了,一手拉她坐下,一手把礼单从她手里慢慢抽出来,喊王以诚:“给你李主子上茶。”
他柔声道:“什么?大不了的?叫我看看。”
打开一瞧,都是好东西啊。
合上礼单,他继续温柔问:“这是谁给的?”
李薇气道?:“不?知道是谁!送到李家去了,叫我说说保定府的稀罕事?!我呸……”话被四爷捂到嘴里了。
四爷没办法,嘘了下,轻声道?:“孩子们就在隔壁读书呢,你这么?大声再吓着他们了。”
李薇坐在榻上还气得跺跺脚,逗得四爷直发笑,搂着她哄啊拍啊,说:“好了,好了,多大的事?啊?就能把你气成这样。是你弟弟来了?那中午叫他跟咱们一起用饭,到时我问他,问清楚,是谁都拿来给你出气好不好?”
“我才不?是气这个呢。”她在他怀里扭了扭,也笑了。有他的话,她这心头大石就没了。
见她放下心事?,四爷放开她,再把这礼单拿起来看,笑道?:“这是拿你当?庙门撞了。”
说完捏了下她的手,逗她:“这么?些好东西,都没叫你动心?”
李薇得意道:“小瞧人不?是?好东西我见得多了!”说着还盯着他慢慢道,“眼前不?就是最大的一个?”
四爷反被她逗了,虚点着她,摇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