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受气的徐二叔甩手进了西屋门板摔打出来的动静也惹得徐明辉无声皱眉。
徐明阳满脸紧张地抓住自家哥哥的手带着哭腔说:“哥我怕……”
那日突然踹来的脚吓得他多日都不敢入睡他是真的很怕。
徐明辉蹲下身戳了戳他因为憋着哭声涨红的脸轻轻地说:“别怕。”
“晚上父亲要是对母亲动手你就哭知道吗?哭得越大声越好。”
“你不是喜欢挨着大嫂吗?白日里就跟大嫂在一处帮忙有大嫂护着你不会有事儿的。”
桑枝夏心软见不得孩子受委屈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徐明阳挨打。
徐明阳似懂非懂地用力点头徐明辉摸了摸他的脑袋。
徐家鼎盛时父亲就被祖母一手养废了。
大厦倾覆时也不能指望他。
可那又怎样?
二房还有他呢。
家里暗潮迭起外出的人也陷入了不可言说的沉默。
徐璈看着在荒草丛生的地埂上来回走动查看的桑枝夏舌头上像是拴了一块压人的石头怎么都说不出话。
昨晚的闹剧过后就不对劲儿了今早的手帕更是沉默的疑云。
他陷入莫名其妙的忐忑可又实在找不到可下手打破僵持的地方。
徐璈挣扎良久走过去说:“枝枝。”
桑枝夏盯着手中裹了大圈泥土的草根皱眉:“什么?”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高门闺秀的清誉极其重要贴身之物更是不可落入他人之手的关键。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一直藏得小心翼翼也从不示人。
他本来以为桑枝夏是在为自己私藏的卑鄙恼怒可看桑枝夏的反应却不像是这么回事儿。
她好像一直在误会什么。
桑枝夏的注意力从杂七杂八的草根中挪出一分叹了口气说:“没生气只是有些奇怪。”
若梦里的具象是真的跌入梦境中取代原主想慌忙爬树逃走撞见徐璈的人也的确是她那徐璈跟桑冰柔的婚约是怎么来的?
她真的曾在梦中破开时空跟徐璈见过面吗?
想不通的关窍太多她自己一时也说不清心头翻涌的是什么滋味。
不过……
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她想了想把堆在地埂上的草根推开仰头望着眼前与梦中如出一辙的眼睛说:“你确定你想娶的人是我吗?”
“我明明记得我是替别人上的花轿你怎么……”
“那是我求来的。”
徐璈突然话声多了一分急促蹲在桑枝夏的面前撞进她的眼底深处一字一顿地说:“那日娶亲我要去迎的人是你我要娶的一直都是你。”
各种曲折不便细说可眼前的局面算得上是歪打正着。
桑枝夏意味不明地收回目光玩味道:“那也就行了。”
只要在徐璈的眼中她是桑枝夏本人不是任何人幻化出来寄托的幻影那就什么都可以往后慢慢说。
见她紧绷的眉色松了几分徐璈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
他决定回去就把那块晦气的玩意儿扔灶坑里烧了。
往后可不能再惹枝枝生气了。
桑枝夏没注意到他眼中飞快闪过的庆幸拿起几株草根认真对比唇角晕出的笑意渐浓。
“徐璈我好像知道这片土地上长出来的麦子为何能毒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