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在彭远亮的有意下桑枝夏即将卖出农场和茶山的消息长腿了似的传得飞快但迭起不断的传言却并未掀起很大的反响。
在这两处做工的人依旧是每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活儿干完了就各自回家甚至很少在外头聚集议论。
负责此事的人觉得有些古怪暗中找到了云贵问:“你确定一切都无异常?那个姓桑的不会再搞什么花招了吧?”
桑枝夏的诡计多端给人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哪怕她现在什么都不做也总让人觉得不踏实。
云贵也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一切实在是太顺利了。
顺利得就跟桑枝夏事先知道了什么全程都在特意配合他们一样。
但云贵思来想去琢磨了许久始终找不到可疑之处只能是硬着头皮点头:“农场中都是正常的茶山那边我也找人盯了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再者说等交付银子的时候不是还要去官府走一趟吗?县衙的大印明着落在了纸面上白纸黑字摆着呢怎么可能还会出错?”
问话的人转念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顿了顿志得意满地嘿嘿笑了:“没错那就好。”
“你是个得力的等此间事了主子定会重用你什么都不会比郑二虎那些人差的。”
云贵讨好地露出个笑又听了一会儿无用的叨叨最后才小心地避开人群不动声色地朝着农场赶了回去。
桑枝夏得知了云贵的动向不紧不慢地说:“跟他来往的人都查清了?”
“全都盯着呢。”
宋六低着头说:“农场中跟云贵有交集的共十三人其中五人已经暗中投了彭远亮在扯着咱们的大旗给彭远亮办事儿茶山那边有三人等明日事成就可以动手抓人。”
经过这么多次的冲刷择选硌脚的沙子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
等把最后的这几颗耗子屎扒拉干净往后也就都清净了。
桑枝夏提笔在纸面上落下最后的一个字慢慢地说:“明日交接的事儿不少对内把人心安抚好了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最多两日两日也就差不多了。”
宋六得了嘱咐垂首应是匆匆踩着夜色走了出去。
桑枝夏坐在宽大的座椅上今日无人来跟自己抢座儿冷不丁的还觉得莫名空荡。
画扇见她不写了把屋里的烛灭了两盏轻声说:“东家时辰不早了要不早些歇下吧?”
桑枝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站起来看着天边疏朗的月色喃喃道:“也不知道徐璈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明日就要开始收网了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出错……
夜色漫漫而静静桑枝夏在家中静坐无眠提前抵达北城的彭远亮也被噩梦惊醒。
彭远亮抵制不住不安披衣起身翻来覆去的把最近商队来往关口内外的各种条子都看了一遍心跳仍是如鼓。
不对劲。
好像有什么地方是失了控的。
可是……
彭远亮难忍焦躁地扬声叫人等心腹进了屋内喜怒难辨地说:“你再把货物交接的人和去向跟我说一遍还有从关外来的人现在都是谁安排的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再详细说一遍!”
在彭远亮紧绷的复盘中天色渐明。
刘大人就派了人过来不等彭远亮找到疑点就欢天喜地地笑开了:“哎呦您怎么还没收拾呢?”
来的张师爷笑得见牙不见眼乐呵呵地说:“今日是您买下大产业的好日子大人早早地就在县衙里为您备下了庆贺的好酒只等着您过去了好签字摁手印呢。”
“您要是再耽误下去只怕就是要误了吉时了。”
彭远亮被心头莫名的焦躁折磨没心思跟个目光短浅的师爷周旋不耐道:“三又农庄那边的人来了么?”
“那边要是没来人我何必赶着那么早?”
“瞧您这话说的那边就是落水的山鸡扑腾不起来了改日就要灰溜溜地滚出西北早来晚来都是那么回事儿盯着那起子小人作甚?”
张师爷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笑眯眯地说:“但您就不一样了啊。”
“您是我们大人的座上宾是难得的贵客大人都说了必须来人亲自请您动身否则那就是大失礼我等可担不起这样的罪责您还是快着些吧大人等着您呢。”
刘大人热情相邀人都到门前了好话说了一箩筐这种时候再拖延就已经不合适了。
再加上实在是没复盘出是哪儿不对彭远亮心烦意乱之下只能是黑着脸说:“那你稍微片刻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