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楼院中堂间高岳舒服地侧躺在阿霓的膝盖上前面横着个小竹窠里面的竟儿脸蛋红扑扑地紧闭着双眼美美睡在里面高岳时不时碰碰他的睫毛、小鼻子还有小嘴唇——几只喜鹊就在前面的地上跳来飞去。
云韶则温柔地低着头也时不时摸摸夫君的胡须、鬓角。
“阿霓你是说她也来了?”
“是啊你都不知道我就是和她结伴来泾州的她人可好了沿途说笑我都合不拢嘴巴。”
“三兄该到坐衙的时候喽。”旁边侍坐的芝蕙第一次见到高岳这样消极怠工不由得摇头提醒道。
“阿妹你去找隔壁楼院里的双文就让芳斋兄去代我坐衙”高岳懒洋洋地回答道接着在妻子膝上翻了个身和煦春风拂入堂内混着妻子身上的体香浑身有说不出来的舒坦安逸。
芝蕙小嘴一撅轻轻叹口气。
次日芝蕙将家务和餐饭交给阿措自己骑着头小驴去三交川里看替高岳和薛炼师买的田结果下午回来发觉高岳还侧躺在云韶的膝上——云韶正微笑着替他掏耳朵。
早上这位灵台令还勉强去坐衙下午便又让主簿刘德室去替代自己。
第三日芝蕙在家操持结果高岳和云韶对坐在屏风前有说有笑打了几乎一天的双陆棋。
第四日高岳骑着马云韶乘车把竟儿带着又去泾州西的风景名胜回中山去游玩去给山峰上的王母宫进香夫妻二人到第六日才兴犹未尽地回来。
第七日高岳又带着云韶去新城南原那边去看党项人斗羊戏耍还放了半日纸鸢。
第八日芝蕙气得坐在中堂不动没有做餐饭。
“对不起!”高岳、崔云韶这对夫妻在持家人的怒火前没任何脾气只能伏低姿态齐齐向芝蕙道歉。
“对不起”韦驮天和阿措也莫名其妙被拉来一起向芝蕙揖首。
“呜呜呜!”小猧子棨宝很敏锐迅速就知道在这里谁当家在此场面上孰优孰劣便假虎威呲牙咧嘴绕着芝蕙身旁转悠时不时吠叫两声。
“三兄啊主母啊我知道你俩分离这么久如今再见是如胶似漆可凡事都得有度。你看我一日不做餐饭你和主母就得困顿;那三兄你一日不理事坐衙就该明白整个原州行在的民众、军卒会积累多少事无法申诉处断”芝蕙的嘴巴就是厉害啪嗒啪嗒说了一串又一串高岳和云韶只能连说是是是、对对对。
接下来数日高岳果然不再腻在阿霓的身旁缱绻专心坐衙办公。
三月下旬结束后得到休假的高岳才名正言顺地又和妻子也带着妾室芝蕙还有仆人阿措和韦驮天一起前往新阿兰陀寺处观看僧侣们指挥寺户们榨芸薹籽。
新阿兰陀寺与其说是个寺庙不如说更像个大作坊水硙巨大的轮子在庙边靠河的高地处片刻不停地轮转着发出隆隆的声响。
寺庙居然有不少城傍党项的男女正出入其间据说最早这些党项人是被他们从来没见过的水硙吸引的随后他们对佛经教义感了兴趣于是听明玄法师说地狱、来生的概念各个又惊悚又醒悟——所以渐渐的内附原州行在的党项人开始信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