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帝的燕居楼院不过就在横街对面而今在奉天城内播迁来的李适也没法子讲究那么多。
“圣主不喜召对广为人知。”那几名黄衫儿边解释边推开侧门。
雪已停住清冷月辉洒下照得瓦当和地幔一片光亮高岳便问召对的阁子在何处。
黄衫儿直说请台郎随我来不远处便是。
这皇帝肯定在入住后又召城中的工匠把最早的规制给改了到处都砌起小墙和月门隔出一道道巷子来大概是为了区分行在后宫里的尊卑疏密来着。
高岳如此想着步伐也开始曲折起来不由得有点迷迷的感觉。
此刻对面宅第里碎金问炼师:“高台郎走前还不曾入食。”
炼师看着小案上的豆汤叹口气教育碎金“你先前做的是九品青衫的妻子有些事自然是不知道的。逸崧现在官位是台省头司郎中可和圣主的亲近程度又堪比翰林承旨你还以为他去入奏圣主会让他饿着肚子?糕点佳果不晓得要赏赐多少呢!要是回长安城后逸崧不出三五年可真的要服朱紫佩金鱼了所以啊本炼师早就看出这逸崧有一鹤冲天的富贵”
“朱紫金鱼!”碎金出身官宦人家这些当然也知道不由得心中啧啧要知道这是她阿父生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宇文翃活着时常常对女儿说此生能服绯便足矣。
“所以你啊就是不肯给逸崧做庶妻。”
“非是如此只是”碎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
炼师笑起来望着碎金接着说:“不过我看小娘子的相貌前半生是坎壈了点可后半生应也会大富大贵。”
“我?”碎金此刻更为讶异了。
还没等她细问炼师院门咚咚咚地响起来。
“何人?”碎金踏着细雪挨到门扉后便问。
“咳!”门外传来郭小凤的咳嗽声“炼师和小娘子居宅安好?”
“安好高台郎方才来拜谒了炼师下已有敕使引他走了。”碎金有些迷惑不解只能实话实说。
门外刚刚升任金吾司巡使的郭小凤便和几名中使说了两句便也带着奇怪的语气说了声叨扰就离去了。
转身时郭小凤还抓抓脑袋心中想:“怪哉怪哉哪来的敕使给高台郎开牓子的今晚有高台郎入奏?”
同时高岳终于到了召对的阁子处不过门前倒没什么金吾子弟把持。
“台郎入后过堂子开槅扇即是。”三四名引路的黄衫小儿垂手退到一边对高岳说到。
高岳便迈步走入到这“阁子”当中。
里面陈设倒也雅洁洒扫得很是干净入门处靠着墙壁有数架书高岳倒也来不及细看。
墙角处又有香炉和投壶也是平常之物。
果然有道槅扇门悬着绫子横在自己眼前。
高岳便轻轻将其推开径自走了进去。
“何人!”
这声差点没把他惊倒。
可随即眼前的景象更让他呆在原地。
槅扇后居然是圈绯色的罗帷靠门的柱子上悬着根玉色尺八内里尊兰草灯火光荧荧中央五彩龙须席上一位年轻女郎雪面轻浮妆粉绛唇微点脂香身著轻衫秀发垂披单臂支颔正伏在其上另外只手中持着卷书看到高岳闯入眸子里也满是惊讶可那点害怕却转瞬即逝。
“公公主!”高岳当即额头上的汗是噼噼地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