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绝望。
她还没有从那股子绝望里回过神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痛苦到无处挣扎的绝望让她的感情稀碎。
她需得将这稀碎的感情慢慢拼凑完整。
她闷闷的不想说话。
司行霈俯身吻她。
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她的时候就使劲吻她。
他说:我不哄骗你你以后就知道了!
安慰了一通顾轻舟慢慢回神也想起自己无缘无故的失踪问司行霈怎么办是送她回去还是打个电话去冒充。
司行霈的女佣都不在这个别馆。
他就让副官去办。
副官回话说朱嫂已经给顾公馆打了电话就说顾轻舟跟老太太回去了。
顾公馆的人说既然轻舟小姐去服侍老太太了就不用着急回去。副官回话。
顾公馆的人恨不能将她卖给司家来换取权势谁在乎她到底沦落到了谁的手里?
顾轻舟知晓家庭的薄凉这个瞬间仍是很伤感。
她今天情绪太差了一根稻草都能压死她。
安排妥当司行霈把顾轻舟抱到二楼重新给她换了件旗袍。
他选了套蔷薇色软绸旗袍给她。
顾轻舟去洗手间更衣出来时司行霈不见了她吓一跳。
少帅?她喊他。
而后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司行霈满头满身的灰手里捧了个很大的留声机以及一些唱片上楼来了。
他放下留声机拿出干净的毛巾擦拭说:西洋玩意我只喜欢枪、军装和雪茄不喜欢这吱吱呀呀的留声机就放到了阁楼里落了层灰。
大半夜的找这个出来做什么?顾轻舟问。
司行霈不理会顾轻舟的问话自顾将留声机擦拭得干干净净。
他将唱片放了进去。
婉转的舞曲就从留声机里倾泻而出。
留声机滋滋啦啦的自然比不上白俄人乐队现场演奏的舞曲动听但寥胜于无。
他重新换了很整洁正式的西装冲顾轻舟伸手:顾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顾轻舟微愣。
她转过身子:别闹。
留声机里的舞曲还在缠绵萦绕顾轻舟转身要走。
司行霈从背后抱住了她不许她离开。
他重新将她放在自己面前微微曲腰:顾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他很执着非要顾轻舟答应。
他认识她半年了他亲吻过她无数次他熟悉她的身子每寸肌肤他抱着她入睡过数个夜晚但是她没有和他跳过舞。
这很遗憾。
在外人面前邀请总是被打断。
司行霈今天吃了一肚子的无名醋这会儿非要找补回来。
要不然他真想睡了她。
顾小姐?司行霈抬眸眼眸深邃浓郁眸光璀璨能映到人心里去。
顾轻舟熬不过他将手搭在他的掌心。
司行霈就稳稳握住了她的手。
顾轻舟的手很小巧而且柔软。她肌肤瓷白指甲短短的因为健康所以透出粉润的浅红色比司行霈的手凉半分就越发像一块美玉。
珍贵无比的美玉!
司行霈是个兵油子常年混在军营他没有太高的文化让他说几句诗词甚至洋文他肯定不会但吃喝玩乐的把戏他还是熟稔的。
他舞步娴熟小心翼翼呵护着怀里的美玉跳得缓慢而轻柔。
一曲结束他没有停下来搂着顾轻舟跳了第二支。
第二支舞曲响起司行霈就开始心不在焉。
他的左手和顾轻舟的右手相握于是他不是捋了下她的无名指。
做什么?顾轻舟不解。
司行霈收了手道:你手指很细一不小心就能折断。
谁没事要折断我的手指?顾轻舟道临了补充一句除了你!
这么一想他真有可能将她的手指折断顾轻舟就感觉疼。
她微微低垂了眼帘。
司行霈亲吻她的眼睛然后在她耳边说:别委屈了轻舟我何时说过要折断你的手指?
难道他这么坏吗?
司行霈想想自己好像从未害过她啊。
跳了两支舞司行霈的心愿得到了满足这才关了留声机。
晚上两个人并头而睡顾轻舟白天担心受怕又跳了很多的舞疲倦中沉沉睡去。
她的嘴唇虽然出血咬得却不算太深已经在愈合了。
司行霈用她的青丝萦绕她的无名指然后将那半截青丝揪下来认真放在床头柜的匣子里。
这样他就可以知晓顾轻舟戒指的尺寸万一哪天想送她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