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清郎胧两兄弟分别是霜弥的四师兄和五师兄,只比霜弥大几个月,从小便是一同长大。
他们在“书”中,也是做了许多贡献的英武人物。
但每每想起童年那些事,霜弥都会深深地捂住脸。
比如丢沙包事件。
十年前,朗清郎胧还是两个生得圆头圆脑、一模一样的小童,像两只圆滚滚的小猫一般,缠在一起推搡打斗了一会儿,就地躺下来,一个滚到另一个肚子上,团在一起歇息。
霜弥小心翼翼经过,却还是被逮个正着。
她自幼爱穿粉色的弟子服,肤色莹润,眼瞳清亮,娇嫩的粉色衬着她嘟嘟的小脸,脑袋上两个团子似的发髻,朗清郎胧最喜欢指着她,叫她——包子。
霜弥当然抗议,朗清郎胧面面相觑一眼,慈悲地改口,异口同声道:粉包子。
霜弥打不过他俩,只得绕着走。
却敌不过着两兄弟视力极佳,捕捉到偷偷摸摸经过的那抹粉红色身影,立刻面色一亮,齐齐跳了起来。
小短腿迈得虎虎生风,冲过去把她捉住,咧嘴一笑,纷纷露出自己的小虎牙:“霜弥西妹(师妹),你去哪呀?”
霜弥一个趔趄,她被身量相仿的两个男孩儿捉住后,莹润的粉腮上渐渐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霜弥长长的眼睫抖动,小嘴嗫嚅两下,却说不出什么,只拿大眼睛瞅着他俩,可怜招人疼的模样,希望两个师兄能赶紧放过自己。
朗胧见她如此,却没有按照套路地心中一软,而是拎起她往院中走:“小西妹一定是无聊了吧,我带泥练摔打!”
练!摔!打!
这三个字在幼小的霜弥噩梦中拥有弥久不散的回音。
霜弥忙不迭地撒开腿要往外跑,朗清朗胧十分有默契地一同把她拽住,兴高采烈地往院中的平地拖。
明明身高也差不了多少,同样是团子大小,这俩同胞兄弟的力气却叫霜弥无处可逃,霜弥终于扑腾不开,两只手伸向远方,咧出两粒米粒似的小牙,要哭不哭地糯声说:“救……”
接着就被拖走了。
“这招,叫白鹤亮翅。”
朗清一边介绍,一边自顾自将霜弥扔向了空中,可怜霜弥在空中头晕目眩,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尖叫,在高空中急速下坠,眼看着就要砸到地板,一双手把她接过去。
朗胧支棱着她的胳膊肘,扶着她站稳。
霜弥颤巍巍地要开口道谢,还没出声,朗胧疑惑地问:“西妹,你在空中怎么不亮翅?这招还得再练。”
霜弥一个激灵:“救、救救……”
话音未落,朗胧再次将她抛起,扔得又高又远,另一边的朗清兴奋地后退数步,将她接住,然后立即向朗胧抛回去。
“西妹,手手要完全张开!”
“不不不,这样不标准,再来一次。”
“西妹,这次我没发挥好,下次我把你再扔高点,比屋顶还高喔。”
“西妹,下一招,仙人指路,你得摆好姿势哦!”
“……”
就这样被当做沙包一般扔来扔去,如是“练摔打”练了几个时辰,霜弥呆滞地坐在小板凳上,一脸心死的表情。
“西妹,好玩咩?哈哈哈哈!”朗清朗胧两兄弟叉着腰,发出了杠铃似的笑声。
霜弥伸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后颈,结束了这段充满压力的回忆。
真是能把人脊梁压弯的沉重童年!
霜弥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笑容:“四师兄、五师兄,怎么到这里来了?”
朗清眉目如画,跳脱动人,乌发高高束起垂在脑后,行动间荡出波纹,他用红色束带绑着袖口及小臂,少年气息喷薄而出。
他抱着手臂,撇了撇嘴,道:“要不是闲来无事,怎么会从你门口经过,要不是从你门口经过,才不会找你。”
一旁树下,朗胧有着与他一模一样的长相,不过气质截然不同,即便是相同的发髻和红色束带,在朗胧身上则少了跳脱,多了冷冰冰的沉静,如同藏在湖底的热铁。
朗胧怀中持剑,一脸冷傲地站在路边树下,背对着这边,似乎等得很是不耐。
朗清朗胧虽然跟她同岁,但修为相差不止一星半点,这次小门考也是双双占据前十的成绩。
若说霜弥虽自知比不过其他师兄,但多少还有个年龄上的差距可以作心理慰藉,朗清朗胧这两人,则是明晃晃的碾压。
每次霜弥看见他俩,除了童年的恐惧,就只剩膝盖插刀的痛。
霜弥举起手中的剑诀道:“多谢师兄关怀,我正在读书背诵呢。”俺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