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见太后?”朱祁镇皱了皱眉,“他们说了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王振现在是一心跟着小皇帝混了,当即将前因后果一股脑说了出来,不过,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又道:
“奴婢只是想给皇上提个醒,具体如何奴婢也不知,还请皇上为奴婢保密,万一要是个误会,那太后娘娘……”
朱祁镇点点头:“放心吧,朕不让你难做,以后有类似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朕。”
“是,奴婢遵旨。”王振连忙答应,见朱祁镇摆手,行礼道,“奴婢告退。”
国舅见太后,会打什么主意呢……朱祁镇目光倏地一凝,“是他们出手了。”
朱祁镇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经史自是熟读,外臣勾结后宫,从而架空皇权的戏码,他当然知道。
“朕还道他们会立即闹起来呢,原来还是搞阴谋。”朱祁镇冷笑,“不外乎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还真够贴切的。”
看了看时间,距离午朝还有一个时辰,朱祁镇扬声道:“来人,着东厂提督见朕。”
……
午朝,奉天殿。
群臣精神抖擞,今日午朝,便是他们的反击战打响之时。
他们自信,在他们的精心安排下,小皇帝根本不是对手。
后宫只是过渡,用不多久,他们就会恢复昔日荣光,且还要更上层楼。
那个时候,他们的权势将会达到姐姐,甚至犹胜宋朝三分。
风雨欲来,大殿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一刻钟后,朱祁镇踏进大殿。
群臣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气势如虹,声震屋瓦,空前的整齐划一,似乎要给朱祁镇一个下马威。
朱祁镇当然感觉的出来,于是,他不吭不哈地坐在龙椅上,不发一言。
你们不是牛吗,朕不发话,谁敢起身?
还真没人敢!
群臣很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小皇帝不按常理出牌,简直……玩不起。
许久,都察院左都御史朗声道:“皇上,臣有本奏。”
朱祁镇这才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群臣呼呼啦啦起身,但这会儿,已经没刚才那么强的气势了。
陈智出班,“皇上,臣有本奏。”
朱祁镇伸了伸懒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慵懒道:“奏吧。”
“先帝遗嘱,国家重务须上禀太后,还请皇上请太后临朝!”
李青无语,这都都多少年了,还拿先帝说事儿呢?
“臣附议,请皇上谨遵孝道。”
“臣附议。”
“臣也附议。”大殿上,瞬间跪了一半儿,一些墙头草看这架势,也悄摸下跪,但嘴上不说话,为自己留后路。
不过还是有三分之一的官员,站的板板正正,其中不乏有不爽小皇帝,却也不赞同这样做的官员。
还有一些直接反对。
不得不说,文官集团还是有些坚持底线的官员,只是不多。
朱祁镇道:“先皇驾崩时,朕尚且年幼,这才立下这道遗嘱,如今朕已十六岁了,且成了亲。”
“皇上虽年岁见长,然,亲政不过两年,缺乏理政经验,况且……”陈智顿了顿,一咬牙,“这两年皇上施政有欠妥当。”gōΠb.ōγg
现在得罪小皇帝越凶,事后话语权越大,都察院一直在内阁、六部之间摇摆,小老弟做了那么久,他也想做回老大哥。
“臣附议!”都察院右都御史王文附和,“皇上年少,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国事繁重有损龙体,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还请皇上不要这么操劳。”
“操劳?是挺操劳的。”朱祁镇冷笑:“有你们这群不孝臣子,朕能不操劳吗?”
“皇上怎能如此说话?”内阁陈山出班,“臣等为大明鞠躬尽瘁,呕心沥血……皇上如此,实在是寒了臣等的心。”
“那你的心可真够脆弱的。”朱祁镇撇嘴,一字一顿道:“此事,朕不允!”
却在此时,一道身影踏入大殿。
陈智、王文等人见状,立即高声道,“臣等参见皇太后,太后千岁。”
于谦、王直、胡濙等反对后宫干政的一众官员,也不禁神色一变,却也只好先行礼,“臣等参见皇太后,太后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