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同僚一个个吃人的目光,他赶紧住口,讪讪道:“臣无能。”
“你呢?”
“臣负责的正骨,太后病症也不在臣的专科范围。”
朱祁钰眉头一皱,“非要朕一个一个问是吧?太后之病症,在哪一科?”
他也搞不懂孙氏究竟是咋了,疯的太突然了,虽看似情有可缘,但总觉着突兀,嗯……不排除是隐疾爆发。
其实朱祁钰也不怎么待见这位大娘,但没办法,谁让孙氏是太后呢。
大明以孝治天下,他身为皇帝,必须要拿出态度来。gòйЪ.ōΓg
“臣负责咽喉。”
“臣负责口齿。”
“臣负责眼睛。”
……
一个两个都往后稍,很快就剩下大方脉、针灸了。
十三科中,大方脉负责的是内科;针灸…是万金油,通常用以辅助其他科,这俩实在躲不过去。
“快快诊治!务必治好!!”朱祁钰沉着脸道,“治不好,朕饶不了你们!”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两人都吓麻爪了,针灸科那人,拿针的手都在哆嗦,哪里还能施针?
一根银针晃了又晃,迟迟不敢下手。
孙氏的自我意识沦陷,本我意识占据主导,见人拿着长长的银针在面前瞎晃,在本我意识的保护下,她一把夺过银针,对着那太医一顿戳。
“想谋害本宫,看本宫扎不扎就完了……”
“呃…啊……”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疼,这人就势一倒,满地打滚,很快四肢抽搐,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朱祁钰:“……”
大方脉:!!
“快快诊治!!”朱祁钰催促,治不治的好另说,他这个皇帝的态度要端正。
大方脉满头冷汗,后背都湿了,只觉自家太爷爷在跟自己招手。
假若上天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那他绝不进太医院,如果可以,他甚至都不想学医。
“臣……遵旨。”
他硬着头皮上前,希望孙氏能揍他一顿,哪怕多扎几针也是好的,但事与愿违,他手里没拿家伙事儿,孙氏本我认为没受到威胁,并未再动手打人。
…
一番望闻问切,当然,问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毕竟孙氏已经丧失了自我意识,大方脉最后得出结论——皇太后失了智。
这不废话吗?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朱祁钰没好气道,“什么时候能治好?”
“这个,这个这个……”大方脉头大如斗,莫说孙氏是皇太后,他不敢胡乱诊治,即便是个小民,他也没把握治好。
涉及到脑神经的病症,即便放在后世也是相当棘手,莫说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几乎称得上是不治之症。
当然,治不好的话他不敢说,只得道:“还请皇上容臣和诸位同僚探讨一番,制定一个诊治方案。”
十二科:莫挨老子!
大方脉:一个也别想跑,要死一起死!
…
朱祁钰公务缠身,说了些场面话后,也不管孙氏听不听得懂,便去忙公务了,留一群太医大眼瞪小眼。
他们这个愁啊,胡子都要揪掉了。
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
三日后,太医院给出诊断结果:太后患了相思之疾,导致神志不清,需要静养!
有的人活着,但她已经死了……
对此,朱祁钰表示悲痛,然后让太医继续诊治,自己继续忙于公务。
群臣也表达了悲痛,流了些眼泪后,又对吏部尚书之位进行探讨、角逐。
孙氏这个皇太后彻底没了价值,谁也不会把精力放在无用之人身上,没人真的为她的疯,感到伤心、难过。
哪怕是朱见深,也只是停了三天课,进宫看望孙氏,过后又回了东宫,继续自己的太子生活。
感情都是相互的,不付出,自然得不到回报。
孙氏的政治生涯,彻底宣告结束,她再也没机会作妖,也淡出了人们视野。
对她来说,这也不算一件太糟糕的事。
虽然她失去了自我,但她也失去了烦恼,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勉强也算是安详晚年了。
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实权过于庞大,谁也不想朝堂上诞生出这么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出来。
不过,朱祁钰却倾向这么一个人出来,因为他实在是……太疲倦了,甚至时常感到力有不逮。
他没有卓越的政治才能,靠的是勤奋,但大明太大了,他的精力终究有限。
李贤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为了人人羡慕……不,人人眼红的存在,对他的攻讦如雪片一般。
小作文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