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跟着姜宁学了几年,多少还是懂些医学常识的,自己应该是伤到神经导致眼睛失明。
咆哮的风沙不停过来,拼命往耳朵跟鼻子里灌,飞石不时砸在身上,让人倒呛一口冷气。
没办法张嘴,只能在地上摸爬着走。
可无论她怎么摸,愣是没有摸到哥哥,甚至连车都没了。
不知道身处何地,当务之急是要躲风沙。
眼睛看不见,她只能凭感觉在风沙里爬行,根本没办法直立行起,要么被沙暴尘吹走,要么被飞石砸中。
豆豆运气还算不错,爬了好几个小时总算爬到山脚。
但山是迎风面,于是小心翼翼绕着地势爬到背风处。
一路摸到好几人,分不清是死还是活,反正不会动弹。
不幸中的万幸,急救包是绑在身上的,并没有被沙尘暴卷走。
吐干净嘴里的沙,豆豆拧开矿泉水瓶抿了几口水,撕开压缩饼干吃了块。
很难吃,感觉比抗寒土豆更难下咽,但她还是吃得干净没有一丝浪费。
无论饮水还是食物,她都严格按照哥哥的叮嘱,节约着来。
急救包有药,虽然看不清楚,但光是摸包装就知道是什么药,根据受伤的不同情况该吃多少药,豆豆心里都是有数的,嫂子早就列出来,让她背得滚瓜烂熟。
吃完药,她手握匕首休息。
除了咆哮的风沙,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天冷了下来。
应该是天黑了,豆豆从急救包找出毯子裹上。
吃了还是疼,而且好像发烧了,嘴唇皲裂起皮,喉咙像是有火在烧。
不知沙尘暴什么时候会停,神经压迫让眼睛失明,也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她不敢多喝水,只能吞了一口解渴。
越来越冷,身体下意识蜷缩起来。
好像有人在喊他,像哥哥,又像嫂子,好像还有可乐。
可睁眼依旧漆黑,刚身上打了层厚厚的沙子。
烧退了又来,只能继续吃。
伸手不见五指,不禁让豆豆回忆起尘封的童年,小堂哥骂她没爸妈吃白饭的,当时她哭着推了他一把,大伯将她关在杂物房,一天一夜不给吃喝,要跟小堂哥道歉,小堂哥还把口水吐在她脸上。
从那时起,她就害怕黑暗。
以为早就忘了,可记忆却愈发清晰。
沙风暴什么时候停?她想哥哥,嫂子,还有可乐。
然而,一天,两天,三天……
急救包只有三瓶水,连着发了几天烧,哪怕再省着喝也见底了。
压缩饼干倒是还有两块,喉咙烧得跟火似的,只能拼命往下拼。
后来,连压缩饼干也没了。
撑了多久,豆豆已经记不得了,眼睛好像隐约能看见了些,但饥渴交加昏昏沉沉,风沙始终没有停止的迹象。
隐约之前,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兴高地抱着她。
意识越来越模糊,豆豆无力地蜷缩着身体,“哥哥,嫂子……”
再睁眼,已经在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