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满脸狐疑,但姚卫民却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慢斯条理的喝了口茶,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笑意。
刚才维克多一上来就拿话术套路他,想占据谈判的主动权,现在姚卫民也打算回应一记,反客为主。
“维克多先生,我们老家有句话叫,明人不说暗话,我把白酒从国内带过来,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而在我看来,风险与收益应该要成正比,你说呢?”
沉默片刻,姚卫民在维克多皱起眉头后,意有所指的缓缓说道。
魏强再次适时翻译了过去,但却满脸懵逼,一时不太明白姚卫民这么说到底有什么用意。
但他脑袋迷糊,并不代表维克多的脑袋也迷糊,听完姚卫民的话后,顿时明白了过来。
对方这是在告诉他,能供应多少白酒,完全取决于维塔酒业开出的价格,价格高的话,那就能大量供应,价格低就没必要冒险往这边儿运酒了。
“……”维克多一时陷入沉默,手臂杵在沙发扶手上,摸着下巴摩挲了会儿,沉声问道:“张先生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呵呵……维克多先生,既然你已经明白我刚才话里的意思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问呢?”
姚卫民忍不住摇头淡笑,带着淡淡的讶然,“维塔酒业是整个弗立基沃斯托克最大的酒类商贸公司,你们既然有采购备忘录,相信价格这一块儿应该也有标准吧?不妨说出来给我做个参考。”
姚卫民现在完全掌握了主动权,见维克多开始主动询价,心中更加笃定。
生意谈判上,谁先报价谁先死,因为你不管报的价格多公正,对方都会不满意,会利用一切方式斡旋。
这可是他前世做生意总结出来的经验,此时既然掌握了主动权,自然要逼着维克多先报出价格,方便自己加价。
“哦对了,提醒一下维克多先生,现在情况其实很简单,白酒的数量取决于我,而我看中的是收益,也就是白酒的卖价,这么说,你能理解么吧?”
见维克多再次摩挲下巴,沉默不语,姚卫民善意的补充了句。
维克多一时没有回应,而是抬头朝花黎几人看了眼,意有所指。
“安德烈,你先出去。”姚卫民轻声命令道。
维克多明显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报出的交易价格,但姚卫民只让安德烈离开,意思也很明显,花黎没必要避嫌,而魏强因为担负着翻译的任务,自然也不能离开。
等安德烈走出去后,花黎特意又跑到门口交代了几句,然后关上屋门,坐回了原来的位子上,跟姚卫民一起,等着维克多开口。
“维克多先生,怎么样,现在能把收购价格告诉我了吗?”
“张先生,能再让我喝一杯白酒吗?”
维克多挠了挠头发,看向茶几上的塑料瓶子,喉结滚动。
“请便。”
“谢谢!”
‘咕咚’一声,维克多再次喝掉了一茶杯的白酒,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抹红晕,带着陶醉表情。
“张先生,不得不说,您真的很优秀,我想好了,所有的白酒都按照每斤30卢卜的价格,我们来进行交易,请您放心,这真的是我能给到的最高价格了!”
他抹了下嘴巴,身体前倾,无比诚挚的说道。
“30卢卜一斤?”姚卫民果断皱眉,脸上露出极度失望神色。
目前老毛子这边儿的沃特嘎一瓶一斤装的,售价也是30卢卜一瓶,相比于沃特嘎收购价,这个价格算是比较高的,但既然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他还想再探探维克多的底限。
“花黎,这么的,你让安德烈准备晚饭吧,今晚请维克多先生在这里吃饭,晚上一起喝酒。”姚卫民没有回应维克多,而是转头冲花黎说道。
只是说完后,朝魏强看了眼,后者立马会意,连忙把这句话也翻译给了维克多。
“张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咱们的生意还没谈完呢,虽然我很荣幸能收到您的邀请在这里享用晚餐,但我们先把合作的事确定下来好吗?”
维克多满脸茫然,夹杂着急切神色,大声说道。
“不谈了,这个价格不值得我冒险。”
姚卫民坚决摆摆手,接着露出了热情笑意,“生意谈不成无所谓,我这人就爱交朋友,晚上务必请维克多先生赏光,留下来一起吃饭,白酒,管够!”
“魏强,你陪维克多先生在这里喝会儿茶,我跟花黎去外面买点儿菜,中午海鲜吃的腻了,晚上咱们烫海鲜火锅!”
魏强把话翻译过去,维克多一脸焦急,因为他看到姚卫民真的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说完后,已经跟花黎站起身开始向外走了。
“等等!”他也快速起身,脸上带着纠结之色,最终‘叽里呱啦’转头跟魏强说了一通,示意翻译给姚卫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