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卫民出差盛泽待了三天,在他看来只花了些小钱儿,就又收购到了一大批优质丝绸。
当以后把这些丝绸运到老毛子那边儿,通过跟爱德华的交易,将会为他换回大量的黄金,价值起码要翻数十倍!
当晚,姚卫民带着狗立子走进一家饭馆儿,点了桌子酒菜。
狗立子全程小心翼翼的陪着,如果让认识他的人看到,怎么也不敢相信,像他这种在四九城都有名有号的顽主头子,竟然会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恭谨礼待。
两人喝了些黄酒,吃着当地的特色菜,抽烟闲聊,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才结束酒场,姚卫民回了招待所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拎着出差用的帆布包,做客车离开了这里,狗立子随后也会返回四九城,继续跟着刚子倒腾水果买卖。
姚卫民这次出差除了要来盛泽收购丝绸,江苏其他几个城市也需要去谈一下物资调配的问题,其中就有等着接收四九城第二棉纺厂纱线的纺织厂。
纺织厂负责人见到姚卫民赶来,热情的不得了,接待方面都是按照厂里最高规格来的,周到至极。
十多天的奔波结束,姚卫民踏上了返程的火车。
回到四九城,在家休息了两天后,他又去杨跃进的几个工地上转了圈儿,了解工程进度,检查盖好的房屋质量。
这天傍晚,等到沈文丽下班后,两人一起回了四合院。
这次出差又给父母和两个妹妹买了点儿东西,正好趁着回家吃饭的功夫带回去。
可刚等他们两口子走到四合院儿门口,就听到前院儿里传出了吵架声,伴随着人们的嘈杂。
“嗯?”姚卫民微微皱眉,猜测可能又是前院儿的街坊之间爆发了矛盾。
都在一个院儿住着,互相之间难免会有各种摩擦,一般这种情况自然会有三个大爷出面调节,吵吵闹闹也就过去了。
“我怎么听着像是你们院儿的三大爷跟人吵起来了?”沈文丽摇头苦笑,一脸无语表情。
姚卫民眉头皱的更深,因为随着脚步临近,不但听到了闫埠贵的吵嚷声,还有道声音也很熟悉,并且让他觉得意外。
怎么也没想到跟全叔一块儿喜欢玩鸽子的井世元竟然来到四合院了,听那动静,好像火气还不小,声音很大。
“走,进去看看。”姚卫民抬起自行车把,走进了门楼里。
“卫民,院儿里还有两个大爷在,你尽量别出面。”沈文丽快走两步,好心提醒道。
姚卫民无奈一笑,低声回应道:“你还没听出在跟闫埠贵吵架的是谁么?全叔的好友,井世元,既然正好让我赶上了,肯定是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
“啊?就上回一起在全叔家吃饭的那个井爷?”
沈文丽一怔,随着院儿里人的吵架声越来越大,她不由得眉头紧蹙起来,“奇怪,井爷怎么会跟你们院儿的三大爷吵起来了呢?
卫民,自行车给我推着,你快点儿进去瞧瞧。”
说着,她把自己的自行车停在了门楼下,接过了姚卫民手里的自行车。
姚卫民点头,大步走进了院儿里。
随着视线开阔,看清了前院儿天井里的情况。
只见此时的闫埠贵和井世元两人都大声的吵嚷着,各不相让,而易中海和刘海中则一人拉着一个,好言相劝。
“我呸!你还人民教师呢,就你这品质,再好的苗子交到你手里,都给白瞎喽!
我告诉你姓闫的,你偷吃了我的黑玉翅,这件事儿不但是赔钱就能结束的,我要告发你,让你去号子里好好吃上几年牢饭!”
井世元脸上带着恼火神色,大声喝道。
“少跟我来这套!”
闫埠贵双手叉着腰,毫不相让,“我也警告你,别乱给我扣帽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们家鸽子了?
还有,这只鸽子是我捡的,我见着它前儿就已经飞不动了,是它自个儿从天上掉下来的,怎么,捡东西犯法啊?”
“好了好了!老闫你少说两句!”易中海瞪了他一眼,神色严肃。
井世元听完他的话,脸上怒意更盛,跳着脚的骂道:“我看你是馋疯了吧!真想让整个四九城的老少爷们都来看看,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还不讲理的!
我的黑玉翅腿上绑着鸽哨呢,你明知道这是别人心爱的玩意儿,你就敢带回家吃啊?!
你们拉着我也没用,今儿个必须让他给我死去的黑玉翅道歉,还得赔偿我的损失!”
……
现场一片乱哄哄,闫埠贵和井世元两个人都认为自己有道理,眼看着火气越来越盛,连易中海和刘海中也有点儿拉不住了。
姚卫民眉头微皱,他很快在人群中看到了跟井世元一块儿来的刘成,此时后者正在跟三个大妈解释着鸽子被闫埠贵捡回来的吃掉的事儿,也带着满脸愤懑之意。
对于喜欢养鸽子的人来说,这些陪伴了好多年的优质鸽子品种,早已经有了感情,现在看到辛苦养育这么久的老伙计被人褪毛吃掉,自然怒火中烧,难以释怀。
“卫民!嗐,我这刚才还寻思着去后院看看你在不在呢!”
刘成看到了姚卫民,不再理会四合院众人,快步走了过来。
“刘老哥,什么情况?”姚卫民指着还在大吵的井世元两人郑重问道。
“甭提了,老井的黑玉翅昨儿个放出去后没有回来,估摸着可能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意外,我跟老井出来找,结果你猜怎么着?”
刘成快速讲述道:“有人看到是给一个钓鱼的人弄走了,沿路这么一打听,嘿,敢情就是你们院儿的这个人。
我跟老井这不连忙赶来了,还特意卖了二斤点心,想意思下把那只黑玉翅带回去呢,结果来了一看,得,毛都褪干净,入锅炖上了!”
刘成解释完,脸上依旧带着愤愤神色,朝还在专注吵架无暇他顾的闫埠贵狠狠瞪了眼。
姚卫民哑然,基本上弄明白了发生的事情。
而这时井世元也看到了他,顾不得跟闫埠贵争吵,朝这边打了声招呼。
他这一出声,院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了过来,看向姚卫民。
“卫民,回来了啊?你看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让你赶上这种事儿,哎!”
易中海无奈摊开手率先说道。
“还不是全怪这个姓闫的,他要是不嘴馋,也就不会有这档子事儿了!”
井世元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嘿,自儿个死掉的鸽子,我肯定要捡啊,这又不犯法!”
闫埠贵毫不相让也反驳,同时不屑冷哼道:
“哼,先甭说这个,现在街道上可不允许养鸽子,我没去举报你就不错了,还敢大张旗鼓的来我们院儿闹事,我看你自己才是想吃牢饭了呢!”
井世元一听顿时又来了气儿,“来劲儿了是吧?少跟我说没用的,杀了我的鸽子就得赔钱,还得道歉!”
“不可能!你别做梦了,想耍横我也不怕你!”闫埠贵一扬脸,态度坚决。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年纪一大把了,为了只鸽子像什么话嘛!”易中海斜了眼井世元,看似在拉架,但语气明显有偏袒之意,也觉得井世元两人有点儿过于大题小做了。
“一大爷,这两位老哥都是我朋友,今儿个的事儿我基本上也弄明白了,那就说说我的看法吧。”
姚卫民制止了要继续争辩的井世元,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鸽子呢,确实是井老哥的心爱之物,据我了解井老哥喜欢这个也好多年了,一只鸽子从小养到大,再到老的飞不动,这里面的感情深着呢。”
他脸色平静,环顾现场众人,最后落到了闫埠贵这边。
“所以说三大爷这回呢,你也不能怪人家上门找你,但话说回来,你毕竟对鸽子圈儿不熟悉,兹当是以为野鸽子呢,所以就顺手给拎回家里来了。
所以说这中间存在误会,我觉得还是双方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一起商量个解决方案,尽量不要伤了和气嘛。”
“对!卫民的话正是我想说的,咱们都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事儿坐下来说,在这院儿里吵也吵不出结果啊!”
易中海立刻跟着附和道。
“我同意卫民的建议,这样好了,赔我三十块钱,给我死去的黑玉翅道歉,这件事儿就当两清!”
井世元没好气的冲闫埠贵继续说道:“别说我讹你哈,就我这黑玉翅,真要是壮年鸽,你给八十都没人同意卖给你!”
“我不同意!你搁这儿跟谁狮子大开口呢!就一只鸽子,比个家雀儿大不了多少,怎么着?讹我三十块?我看你才是穷疯了!”
闫埠贵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严词拒绝,还不忘讥讽了下井世元。
“瞅瞅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老师呢,我真替你班上的学生担心,跟着你学?哼,一准儿学不出个什么好来!”
井世元满脸不屑,同样冷冷挖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