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姜尤不由分说一脚踩在自己的胸膛，她听见了肋骨碎裂的声音。
直到现在，她每一个呼吸之间，胸口仍旧发疼。
九月摸了摸胸口，缠着绷带，有很重的草药味，看来姜尤目前还不想让她死。
也是，她想知道的东西那么多，怎么可能那样随便的让自己死去。
“咕叽咕叽”
一阵细微的声音突然出现。
就像是有人将手戳进史莱姆里面搅动，发出的气泡声。
九月瞬间拭去泪水，恢复镇定，锁定声音出现的地方。
几根森白的手指穿过黑炎，用力撕开一个口子。
“要说这东西还得是在大祭司手上好用，我看他轻轻一摸黑炎就自动散开了，怎么到了我这里，每次还得用力撕开？
一点装叉的格调都没了。”
想当初，她看见大祭司手指轻轻一碰，黑炎自动推开的那一幕，多震撼。
哪儿像现在，还得费劲巴拉的撕开，一点都不玄幻。
姜尤嘀咕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洞口越来越大，那张九月恨得咬牙切齿的脸出现在洞口。
光从外面透进来，有些晃眼。
九月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黑洞越撕越大，最终露出了姜尤完整的身影，还有她身边那个个子娇小，带着厚厚眼镜的女人。
“教主大人，她醒了唉，要吃饭了吧？”
张淑慧端着一个小小的托盘，托盘上方放着几个粗面馒头和一碟小咸菜。
她站在姜尤身后，正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看起来蠢兮兮的。
九月下意识撇过头，“我不吃这种东西，狗都不吃！我劝你别问，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张淑慧撇嘴，“又不是给你吃的！”
姜尤直接无视她，像是没听见她的说话声一样。
张淑慧端着盘子从缝隙里挤进来，越过九月往里走去。
九月这才看清，身后还有一个人。
只不过那人之前一直趴在草堆里，没有发出声音，因此她一直没有注意到而已。
张淑慧凑上去摇了摇那人，那人这才睡眼朦胧的爬起来。
九月认出来了，这个男的，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婚礼之上的山民。
他怎么也在这里？
石呔看了看餐盘上的馒头，直接伸手拿了就往嘴里吃。
他几口就吃完了一个馒头，又拿起小咸菜往嘴里送。
“咔嚓咔嚓。”
石呔嚼着小咸菜，双眼发亮，“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用苦菜根做的吧？”
张淑慧，“你是第一个尝出来这是苦菜根的人。”
石呔，“你做的？”
张淑慧，“不然是你？”
石呔看了一眼姜尤，又看看张淑慧，最后视线落在餐盘上面，“不好吃，没有昨天的萝卜干好吃。”
“不吃拉倒，我回去喂狗……呸……我自己吃！”张淑慧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将餐盘收回。
石呔则是眼疾手快，趁着张淑慧收回餐盘的瞬间将最后两个馒头抓起来塞进衣服兜里。
九月以为姜尤会盘问自己，可出乎意料的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自己一句话。
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就像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姜尤时不时会出现，每次都给那个山民丢几个馒头。
或者是带老拐婆来给她换伤药，然后就消失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还有让老拐婆给自己换药的行为，九月差点以为自己是遗留在世上的孤魂野鬼。
姜尤不让她死，却也不让她痛快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