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说说,你是怎么被夏首尊请入悬镜司中,又怎么会与纪王和豫津一起,上殿告状。”
“是。”
竹惜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尽力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昨天,夏春大人到苏宅,硬要臣女到悬镜司做客......”
长长的叙述,竹惜说得还算有条有紊,众人也算听了明白。
“臣女不知哪里得罪了夏首尊,他竟然,竟然......”
竹惜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一眨眼,连绵的泪珠顺着惨白的脸庞滑落而下,让人无法不心生怜惜。
“夏江,你真是卑鄙无耻之极。”
萧景琰再也顾不得许多礼仪殿上之事,冲过来抱住竹惜摇摇欲坠的身子,眸光似剑,恨不能将夏江千刀万剐。
“靖王殿下这些年来不近女色,连陛下亲赏的侧妃也冷落府中,却对这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江湖女子如此紧张......”夏江有些得意,很好,虽然行动与自己的预期有些差池,不过萧景琰这番失态,还可以用来大做文章。
“夏首尊是否还要说,”久久未曾开口的梅长苏,此刻突然插嘴,截断了夏江的话头。
“小惜也是祁王旧人?或者直接说,小惜就是当年靖王殿下倾心所恋的林家小姐呢?”
梅长苏声冷似铁,瘦弱的身躯旁,仿佛盘踞着巨大的能量,让人不由得折服。
“你攀诬了我还不够,还要攀诬我手下的人!是不是明天,你还要说江左盟就是曾经的赤焰军余孽所成?夏首尊,我敬你是个前辈,从前也是不涉党争,不弄是非的风骨之人,怎的年岁渐长,反而品行越发低劣!你给吃□□不要紧,你给小惜服软骨散也无所谓,可是你怎么能想出这种方法,来毁掉一个女孩子的灵魂!”
“梅长苏!你不要反咬一口!你本就是祁王旧人,她......她就是林家那个余孽,我有证据!”
“证据?”梅长苏冷笑,“你所说的证据,可是小惜身上那几处伤疤?我还正想知道是何人那么歹毒,向一个当时不过十二三的少女下那样的狠手,原来是夏首尊你吗?”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伤疤?”
“回陛下,”梅长苏没给夏江说话的机会,“竹惜得入江左盟,是因当时重伤在身,碰巧被琅琊阁少阁主所救。当时的她确实伤痕累累,经过几番精心救治,仍旧留有旧痕。”
“陛下,那是......”夏江急忙回身,向着梁帝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那是什么?”
夏江忽然哽住。他想起竹惜曾经在悬镜司内对他说过的话:林虹舞本就被赦,即使真的活着,不管是收留她的江左盟,还是依旧钟情于她的萧景琰,都没有一丝过错。反倒自己随意施刑,却极有可能落下话柄。
“嗯?”见夏江词虚意钝,梁帝心中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
“夏首尊,您想对付的始终是我,”萧景琰冷冷地开口道,“为何不直接冲着我来?苏先生,小惜,他们原不过是逍遥自在的江湖名士,只因我心生敬意,便遭如今的横祸。夏首尊,其实你不过是想伤我的心,进而让我方寸大乱,你却不知,景琰的心早已如铁,你若是想,便一剑插过来就是了。何必牵扯这么多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