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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鱼儿的想法(1 / 2)


(上一章添加了内容,小伙伴们翻页看看,大概三千字)

嗯?不仅是贺岐就是半躺着的?谢毓闻言都惊讶的看了过来。

裴贺之无奈,他刚刚愣神,就是因为听见了鱼儿的声音,这臭小子向来古灵惊怪。裴宇又?大大咧咧,一心想栽培少主,纵容鱼儿偷听也不是第一次了。

贺岐松了力道,上前一步打开门,就看到正捂着?嘴站在外面的裴宴,和一脸笑意陪在旁边的裴宇。

“我,我见裴宇没拦着以为我能听的。”裴宴不客气的?甩锅。

很好很自然,裴宴抽出一点心神夸了一把自己。他觉得自己确实不错了,天知道他现在心里已经涌起了惊涛骇浪,原来雁城案竟然能追溯到十年前的?今日,甚至更早的三年前?这样说的?话,十年后他在审理此案的?时候得出的结论也只能算是敲破了冰山一角,并没有触及到根本,虽然只是那样已经震惊朝野内外。

雁城案,他刚开始只是辅助,却确确实实跟着?这个案子从头走到了尾,本以为已经挖的?够深了,却没想到还有这一环,后续他们甚至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裴宴可不认为这两者完全没有干系,事实上凡是能牵扯到雁城的案子左右不过那几个家族,只要和之有关都能归结到雁城贪墨案上。

要不然裴宴也不至于吸气,还被屋内几人听见了,实在太让人震惊了。雁城案,从案发到结案,长安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其中还包括秦王的?离世,和他的?突然死亡。无论如何裴宴都没有办法把它归结为一般的案子,现在冥冥之中他又?和这个案子牵扯上了关系。

秦王气笑了,偷听的时候看着?时机来的比谁都快,这被发现了甩祸甩的也比谁都快。他睨了一眼裴宇,“听见了吗?我是怎么吩咐你的?,不要纵容他胡闹,出了事别说护着你还把祸都甩到你身上。说吧要本王如何惩罚你。”

“少主说的?也算有理,确实有很大程度上是属下过错。”裴宇抱拳,“悉听王爷吩咐,属下认罚。”

不用了吧,他也就是一说,裴宴扯了扯秦王的?宽袖,“爹爹,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下次我再?也不敢了。裴宇还要跟你身边办事呢,没有功劳也算苦劳,这次就放过他吧。”

裴贺之瞅了一眼陡然变乖巧的儿子,听他说那话好气又?好笑:“怎么?离了他我身边还缺办事的?人儿了?”至于儿子的?保证,在裴贺之看来也就值三文钱,哪次被发现了他不是这套说辞,可到下次他还是明知故犯。

裴宴赶紧摇头,秦王府都是父王的?,谁身边缺人,他身边也缺不了人。“裴宇跟在您身边这么久了,不是用的顺手吗?”裴宴低声嘟哝。

“裴宴!”秦王唤道。

裴宴赶紧站正,“父王,我错了。”每次父王这样叫他的?时候就是动气了,这种时候最好就是立刻认错。不管知道自己错哪儿了,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只要他郑重认错,总能得到原谅。父母不是审犯人的?官员,非得问出个前因后果,一二三四五,有时候父母要的?也就是一个态度。

裴贺之还算满意。“下次再让我发现,闯了祸还想推给别人,必重罚之。”说着又?看了一眼裴宇,“你也一样。”

“属下遵命。”裴宇行礼。

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谢毓轻轻松了一口气,他都想好了,如果姐夫执意要罚金鱼儿,他就派人去叫姐姐,最后非得把惩罚给搅黄了不成。他大外甥得护着宝贝着?,谁都不能动。再?说这事,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可能引起轩然大波,要是被那些人听去可能打草惊蛇,但?对于金鱼儿来说,可能睡一觉明儿就忘了,根本不值得计较。

无怪乎谢毓这个做舅舅的?对外甥到现在都是这个认识,裴宴在谢毓跟前表现的?可太乖巧了。大概因为前世崇敬文清先?生的?缘故,裴宴在他跟前一直收敛着?。在谢毓眼里,他外甥乖巧懂事,就算偶尔任性也无伤大雅是长辈能接受的?另一种可爱。

至于先?前秦王和他提过的?聚福楼只事,谢毓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哪能把那个孩子和跟前乖巧懂事的?外甥联想在一起。长辈都喜欢乖巧的后辈,可以不聪明,可以不机灵,乖巧足以让做长辈的?心软,更不用说他金鱼儿还兼顾聪明和机灵,总之谢毓觉得他大外甥很好。

说来着实好笑,谢毓本为书院先生,雁城书院平常更是以严治学,到了裴宴着?,他是完全没有原则了。事实也证明他多虑了,他这个做舅舅的?是亲舅舅,那边做父亲的?也不是继父。

倒是贺岐有些诧异,这么随便吗?虽然先前就知道秦王独宠庶子,但?亲眼看到还是觉得百闻不如一见。贺岐本不是多做纠结的?人,随手扯了腰间的玉佩递给裴宴,“见面礼。”从血缘上来说,他还是裴宴的正经长辈,第一次见面当然得有所表示。

裴宴看向贺岐,他一直猜测对方肯定不是一般人,但?真正揭开谜底,他还是吃惊了下,原来未来几年即将搅动朝野动乱的?鹤王世子原来长这样,他为文官到最后也没见到贺岐。而且没想到贺岐和舅舅竟然还有交情。

“拿着啊。”贺岐提醒。

裴宴忙不迭的接过去,惊觉不妥,才抬头看向秦王询问意见。

秦王微微颔首,“这是你岐叔父,接着吧。”姓氏变动,如果是普通家族,除了日常的?走动,双方亲戚恐怕少有交集,就是有也得顾忌着?身份,来往并不随意。不过他们算是例外,裴家断族,贺家身份又?如此尊贵,很多事情并不受人控制。

“谢过岐叔父。”裴宴道谢。

贺岐微微点头,转身进屋。

秦王还有话说跟着?进去,裴宴颠颠的?跟在后头。

裴宇伸手把门关上。

“鱼儿在外面听了这许久,可听出什么门道了?”谢毓笑着?问道,他这外甥最是惧冷,平常连门都不出的,外面现下还飘着?雪,他都凑过来了,可见是得趣儿了。当然他也没指望金鱼儿能给他说出个一二三四,这事事关重大,扔到姐夫这短时间也无计可施,何况他一个小孩子。

“我……我是觉得也许西南军更惨也说不定。”裴宴猜测着?说道。

屋里几个大人都一愣,都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们确实拿江阴和西南军对比来着,千算万算没想到这孩子关注的?竟然是这个。

“哦?说来给舅舅听听。”谢毓感兴趣的?说道。

“定国公嫡长子,镇南大将军张少征,曾经婉拒与皇长姐的?婚事,之后定国公府在长安无法立足,举家迁往西南。西南荒凉不宜生存,就是这样张家都坚持下来了,可见对长安不是没有意见。”不然谁会让家中妇孺受这等罪,只要没有反叛之心,当然希望母亲妻子和女儿衣食无忧,生活富足,这是身为儿子丈夫和父亲最大的心愿,他们风里来雨里去不就是为的?这个,但?张家生生忍下来了。

裴谢贺都没有说话,听着裴宴继续说。

“这我都能品出的事情,皇伯父能品不出来?身居高位最忌讳手下人有贰心,竟然还敢对帝王家有意见,不迁怒他们迁怒谁?”裴宴说的张狂,“再?说了,定国公嫡长子张少征七年前被封为镇南大将军,却至今都没有赐赏玉碟,足见皇伯父多不待见他。刚刚舅舅不是说下边人都是看碟下菜,比起江阴皇伯父对西南可明显多了,也就是西南这几年还算太平,没有能用得上朝廷的地方,不然只会更惨。”

裴宴说的这一切可不是凭空捏造的?,西南确实更惨,不仅表现在这些上面,对比江阴和西北,西南军存在着最大的问题,那支军队他不姓贺。姓贺尚且不行,何况他不姓贺。而且相较于能人辈出的其他两军,西南军这两年呈现出后继无力的?现象,张少征勇猛无双,是夏朝一员猛将,却做不了大军将领,定国公其他子嗣更不成才,各个付不起的阿斗,定国公今年已经年近六十,还能撑几年?

近几年定康帝派过去的几位将领去了都被安排了不错的?职务,可见西南军整队多不严。所以就是要夺权,第一首选也会是虎符,而不是江阴豹符,收取西南虎符之后,再?收江阴豹符只会更简单不会变得更难。

“这是你想出来的?”谢毓看向裴宴,少有的?,他眼睛里没有笑意。

“不,不对吗?”裴宴细品自己所有,没什么问题啊。

当然对!不过却不算严谨,“鱼儿为什么一开始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那位身上,而不是下面的人这么做的??”

虽然提到了下边人看碟下菜,但?这几年定康帝的?重心明显在江阴,下边人会意也只会更针对江阴。但?是要把这所有的?事情都归结为定康帝自导自演,事情就能从另外的?角度去看,也就是说定康帝授意下边人对付谁他们就会针对谁。

刚刚他们三人都是从一般的情况出发,把所有的?事情归结到下边人身上,现在金鱼儿说的?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裴宴一愣,不愧是舅舅,这么快就抓住了他言语中的?漏洞,他当然会这么想,因为前世不出几年西南军的?虎符就把握在了定康帝手中。当时镇南大将军张少征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定国公悲痛不已昏迷下了前线,西南军虎符送到兴和殿的时候,上面满是鲜血。然后虎符被移交给秦王,即使秦王再?三推辞定康帝还是坚持,最后去西南走马上任的却是七皇子。

西南虎符上交,后来江阴败兵豹符不守,再?到十年后,秦王突然离世狼符没有后继之人,至此,夏朝三方大军几十万人马,都掌握在了定康帝的?手里。阿沂曾说看一件事情不能只看过程要看受益者是谁,最受益者可能就是罪魁祸首。如此这般想一想,这结果最后似乎只有一个人收益,就是上面那位,所以要他怎么想?

裴宴之前其实隐隐有种感觉,总感觉定康帝和秦王府必然存在某种令人想不到的联系,却并未向这上面联想,这牵扯太大了,现在却觉得这才是最有可能的可能,尤其最近定康帝对江阴的动作越来越大,他心里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我乱想的,宫里人都说皇伯父很疼皇长姐,当然得先?想着怎么替长姐出口气。”裴宴半真半假的?说着。

这就是孩子话了,要说是秦王为了儿子怒发冲冠什么都做得还有人信,但?定康帝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儿子金贵他有一串,女儿再疼爱,后面不是也有替代的?。

“姐夫,你们怎么认为?”谢毓看向裴贺之和贺岐。

两人均眉头紧锁,在外行军者,标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随着势力的?越来越大,总会受长安顾忌,与长安斗智斗勇几乎成了他们的日常。但?要说有贰心想叛国,那是完全没有的?。没看江阴就算被挤兑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在尽力支撑,只是今年是个大灾之年,实在支撑不下去,鹤王才想入长安讨说法。

如若上位者从一开始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收回兵权,他们该怎么办?这可不是随口一句话,他们就能扔了身后一众兵将自个去享福的事儿,这就是要他们的命啊,相当于杀鸡取卵。

他们当然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总想着帝王总不至于做的?这么绝,毕竟他们可是在为他守国,用生命和热血。但?是现在让裴宴这样一说,却觉得极其有理。怎么不能,如果只靠着?和平推演他得何时才能拿到军权?制造点动乱,没准还能成为他任命的继任者立威的?关键,何乐而不为?

“鱼儿,你该回去睡了。”秦王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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