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一行人回到家里的时候,拱辰巷十分热闹,门口停着?数辆马车。
裴宴瞥了一眼,转眼就看到迎出来的玄一,“途中怎样,没有遇到麻烦吧?”
玄一他们先回府安顿,裴宴几人则落在了后头,比他们晚些时候才回到家。程昂虽然给他面子暂时撤退了,但看他表情秋水图对秋水阁确实重要,让他就此放弃恐怕不可能,从聚福楼到拱辰巷距离不近,他们极有可能在中途动手。
“没,一路上还算平静。”玄一也?觉得疑惑,按理说程昂不会?因为少主的几句话就放弃的,毕竟秋水阁也?算是有背景。
裴宴点头,“府上这都是谁来了?”大年初一过来拜年,父王现在不在家招待客人的只能是大哥裴家学,虽然从不怀疑兄长的能力,但是一般到了下午,来客不该都散了吗?
“是三皇子。”玄一低声禀报,他们带着?那位欧阳复先生进?拱辰巷时,正好和三皇子的马车碰到一块了,三皇子以为主子在车上还专门打帘招呼。
贺晋?裴宴皱眉,三皇子来府上的目的不言而喻。一肯定是为裴嘉学,大哥自受伤后就没有离开过拱辰巷,连国子监都没去更别提进宫,一直到现在他的手臂活动还是不十分灵活,葛御医亲判治疗效果并不十分如意,具体还得看后续。二肯定就是因为秦王妃,自从秦王下令把秦王妃禁足一直到现在,西院的门就没打开过,也?就是说秦王妃那之后就没有出过西院。
秦王妃和裴家学是连接秦王府和三皇子一派的最佳纽带。无论如何这两个人都不能出事,尤其是裴嘉学,但在可能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也?要确保秦王妃无事,就是不知道面这种情况,大哥会如何应对……
“人安置在怡乐居了?”
“是,安排在南毡房,已经派了府医过去,”玄一回道,秦王府倒是有不少厢房和院子,但是少主明显要重用那位先生,而且还得防范秋水阁突袭,安排在偏远处到底不合适。
裴宴点头,前面的事情就留给该在前院处理事情的裴嘉学去做。他现在杂事缠身,除了阿沂,还有舅舅这个不知其因不知爱自的病人,甚至也还要算上裴嘉学,要是那位欧阳先生确有真本事,他才高兴了,得罪秋水阁又算什么?。
这样想着,裴宴穿过影壁墙,直接就往怡乐居前进?,正要转进角门,就听见正厅那边传来问候声,“鱼儿回来了?”
裴宴笑着?回头,“三哥来了?”他转头看向安沂和肖章,“你们先回怡乐居等?我,我和三哥说会?话。”
安沂和肖章点头,然后冲三皇子行礼后退下了。
“三哥要来王府,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不然我今天也不会?出去耍一直到现在才回来。”裴宴走到正厅。裴嘉学这时候也?出来了,“回来了。”
裴宴点头,“大哥今日辛苦了。”
“原也?不确定今日会腾出时间,亦不想兴师动众,好久不见姨母和嘉学,母妃和我都惦记着?。”贺晋温声回答,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笑意。
他刚刚和表弟裴家学的谈话严格说起来并不算愉快。他没想到姨母竟然被禁足了,而外界到现在都没有得到消息。这当然不仅仅是秦王封锁消息的缘故,秦王妃是个任性的,她做什么?都不足为奇,她曾经有过两年不见外客的前例。尤其现在的何侧妃俨然就是秦王府的当家主母,虽然背地里尽是讨论,但是何侧妃只要一出现代表的就是秦王府,这在长安城已是共识。
贺晋不能理解的是,为何裴家学连他们都要瞒着?,是,秦王府阻断了消息,但裴嘉学可没被控制住。
“三哥,你太激动了。”裴嘉学皱眉。
“我激动?裴嘉学,被禁足的是你的亲生母亲,且这都已经是月前的事情了,你连说都不说,你让我怎么心平气和的接受?”贺晋质问。
“那三哥想要我怎么样,被自己亲生母亲划破手腕,血骨可见,父亲看重我才出此下策,你说我要怎么办?”裴嘉学嘴角勾起,尽足讽刺。温文尔雅的秦王世子很少做出这样的表情,他知道他说出这件事的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质问他,他们都不会?在第一时间关心他为何要这样做,只有他不该,他不该吗?
“嘉学?”贺晋震惊,甚至于有些失语。贺晋和裴嘉学自小一起长大,双方既是表兄弟又是堂兄弟,双方存在利益相关所以来往密切。贺晋当然见识过秦王妃的性格,疯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就连母妃都说,如果有可能她一点都不想和姨母共事,还经常埋怨姨母只要自己满足万事不管不顾的性子。没想到姨母竟然会对嘉学动手,这是左手,如果是右手嘉学一辈子就完了,这个道理谁都知道。
裴嘉学坐在太师椅上,饮了一口茶,别管别人怎么说抑或是怎么猜测,他觉得秦王府如今的氛围就不错,甚至不想去做改变。
贺晋率先受不了,走到门口去透气,然后就看到了裴宴。
裴宴挑眉,想念姨母和嘉学?裴嘉学和贺晋两人已经在正厅内说了会?话,他就不相信,现在贺晋还不知道秦王妃的处境,现在当着?他的面说这些有什么?用?又不是他下的命令。裴宴面上没有一点异样。
“不是说要在外面呆一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裴嘉学温声问裴宴。
“中间遇到了点麻烦,没有兴致再逛下去,就把阿章和阿沂都带到家里来了。”
“没什么?事吧?”裴嘉学皱眉,关切意味明显。
“没事儿,都解决了。”裴宴说的洒脱。
裴嘉学笑着?颔首,“那就好,有事一定要和兄长说。”父王不在家,长兄如父,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护住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