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晓栀看完锻渊的伤,觉得他?的身体真的很奇怪,如果只是普通的伤口,比如那次他?用手心挡子弹,伤口恢复得很快,比一般人要快得多。
但如果是带有毒素造成的伤口,恢复得又比一般人慢得多。
他?去断渊受的伤,时至今日,恢复程度三分之一都不到,那处伤口溃烂,血肉乌黑。
现在断渊的污染程度,已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一声不吭忍到现在的。
锻渊看她澄澈的眼睛开始泛红,轻咳一声,扯了扯衬衣遮住右肩膀。
他?从口袋里拿出浅金色的陶笛,试图转移话题:“那时你把陶笛放我口袋,是打算一刀两断,还是想让我记着你?”
浅金色半透明的陶笛,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简晓栀毫不客气地接过,想起这事又生气,于是语气又气又心疼:“当然是想你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我收回陶笛。”
锻渊站起身来,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她的情绪:“用了些药剂,已经在好了。”
语气像哄小孩儿似的。
放陶笛和看伤口的心思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简晓栀想起刚才还主动亲他?来着,现在暧昧气氛消散,她突然怪不好意思的。
她埋下头往外走:“我要去洗澡了。”
身后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简晓栀咬咬牙,差点想扭头瞪他。
*
锻渊走出实验室,到三楼走廊往下瞥了眼,只见下面的异化生物趴在二楼栏杆上,仰头张望,歪七扭八趴成一排。
在触及到锻渊的视线,他?们纷纷扭头假意四处张望。
“……”
“你们在干什么??”锻渊走下二楼。
“呃,啊……”
他?们总不可能说看博士你有多久,只好转换语句:“看小只多久下来。”
锻渊忽然想起简晓栀一回来就对他们说的那句——我好想你们!
他?眯起眼,表情变得危险。
怪物们还以为想法被发现,一时间迅速逃窜。
树姬跑了下发现自己还在原地,一转头看见博士踩着她的头发。
“那个,博士,您先松脚,咱们有话?好好说!”
树姬正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锻渊轻悠悠地说:“借你的头。”
“!!!”
借你的头到底是什么?危险窒息的发言,树姬太阳穴突突直跳,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博士你听我说,今天小只才刚回来,不宜见血,还有刚才是他们有那种想法的,和我无关。”
反正现在走廊上也没有其他人,谁敢跳出来指认是她先提的,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她的发.情期又快到了,难免有些这种想法。
锻渊的眼弧内勾外翘,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压迫感,他?冷笑一声:“所以你们在想什么??”
“我不是,我没有!”
反正也跑不掉了,树姬干脆抱紧脑袋原地蹲下:“呜呜呜小只,快来救你姐姐我!”
然后她就看见锻渊抽出一把锋利的薄刀,朝她一挥——
树姬闭紧眼睛,只听见木头落地的声音。
“博、博士?”她睁开眼,看见博士像切豆腐块似的在砍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由树藤和木块组成,博士取了好几段木头。
明明只是要些头发,为什么?要说“借你的头”这么?惊悚的话?,这个怪物一定是故意的!这么?心黑,她怎么放心把小只交给他?。
树姬敢怒不敢言,在心里腹诽完,忍不住问一句:“博士你要木头做什么??”
锻渊:“给小家伙做张床。”
这个新地方,还没有人类睡的床。
树姬:突然感觉到差别待遇。
***
在浴室里。
简晓栀脱下衣服,低头看了眼自己,愣了几秒。
深褐色的红斑已经长到她的肚子,原本的白嫩的皮肤发皱起来,像枯藤的老树皮那般难看。
因为没有痛觉,简晓栀并没有受到病痛的折磨。
但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生命力的流失。
她不害怕死亡。
只是现在有点舍不得。
这次简晓栀洗澡洗得很慢,摸着自己皱巴巴的皮肤,脑子开始放空。
这到底是什么?药?
为什么?她每多讨厌徐权昊一点,多喜欢锻渊一点,这些红斑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
等简晓栀从浴室出来,天已经暗了。
她走下二楼,习惯性走向自己以前住的位置的方向。
因为心思游离,她没注意到一二楼的空旷无声。
她打开房门,原本漆暗的室内忽然亮起——
异化生物们把这间房塞得满满当当,由于站不下,有些躲在隔壁两间房的也冲出来。
“啪——”
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小彩炮,五六个一齐拉响,金银片和彩带洒落。
房间里布置了一块红色的幕布,点了两排小蜡烛,彩灯下坠着小串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