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节作为祭拜光明神诞生的庆典被流传下来,成为一年?到头最重要的节日之一。
需要神女?和大祭司在卡尔圣国城的中心大广场举行庆典仪式,从布置,祷告,到各方面礼仪,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错。
哪怕多洛珍举办过?好几次,每到这时候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被扣上不忠神明的帽子。
老?神使会提前?一段时间对神女?和大祭司再度进行礼仪训练,一年?比一年?更严苛。
多洛珍自己都忙不过?来,更别说艾伦诺要搞事,一切估计要等庆典结束。
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凯瑞里,你是我?最信任的骑士。”
凯瑞里单膝跪下:“神女?,从我?成为你的骑士起,我?就向神明起誓,永远效忠您。”
“你安排人暗中观察大祭司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
她的身边有太多艾伦诺安插的人,除了两位跟她多年?的侍女?,凯瑞里和克兹,她谁也信不过?。
凯瑞里在国城有很多暗线和资源,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过?问的,于是低头答应:“是,神女?。”
其实多洛珍还有一位没?有被公认的骑士,她留意?神殿里外以及周围的士兵卫兵,都没?发现他。
他像是凭空消失了。
或许是她没?估准时间,回到她被诬陷害死的三年?前?,可能他这时候还没?来到神殿。
如果她这次无法?改变结局,她会提前?安排好他以及凯瑞里他们离开,避免被她连累。
*
楼塔的香味散尽,怪物?也很久没?有出现。
多洛珍住回楼塔。
一天夜晚,夜色浓郁沉寂,厚重的云层遮掩星月,灌丛中发出若近若远的虫鸣。
淡掉味道的阴暗怪物?如一道凸起的影子,漫过?窗户,从缝隙中钻了进去。
它挪到挂着洁白帘幕的床边,在原地顿了很久。
然后一点点地,小心翼翼地爬上白木床。
它吃掉多洛珍身上的被子,而后覆盖在她的身上,努力放松放软自己,变成一床薄被,轻轻盖在她身上。
但?神女?的睡相并不好,不时要扭动?身体,伸手蹬腿。
“被子”悄悄顺着她的姿势,盖住她的手脚。
——像是被子自己掂好自己,完好地为主人保暖。
*
“神女?,时间到了,该起床去神殿了。”
尔拉备好热水,来叫多洛珍起床。
为了准备光明节,这段时间多洛珍都要早出晚归去神殿,被老?神使训导礼仪,并且每天面对她不想见到的大祭司。
艾尔诺半点不像背负血海深仇的人,仍旧温笑有度地和她打招呼搭话。
多洛珍也和以前?一样,不咸不淡地和他维持表面客套。
同样在神像面前?祷告忠诚的话,两人的心思却在各异。
神女?离开后,尔琳来收拾床被,谁知她正伸手要碰被子,被子像是不想被她碰,自己扭开了。
“嗯?”怀疑自己眼花的尔琳揉了揉眼睛。
她反复伸手捞那被子,都没?摸到。
“尔拉!”
尔琳竖起寒毛,跑出去大叫:“尔拉你快来看看这被子!”
“怎么了?”尔拉匆匆跑来。
“神女?的被子自己会动?……”尔琳指向床,才发现床上只剩枕头。
尔拉:“神女?的被子去哪了?”
尔琳头皮发麻地大叫:“是不是闹鬼!我?最怕鬼!听说这附近以前?死过?人的,死过?很多人!”
“你别瞎说,”尔拉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我?们先?再给神女?拿一床被子吧。”
那个被尔琳称为的“鬼”刚爬出窗户。
它变得?虚弱,所以爬行的速度慢下来。
它的身体有很大一块凹进去暂时难以恢复的地方,坑坑洼洼的,像山岩被侵蚀一般,连整体的暗黑色都淡了不少。
它爬进楼塔旁月弯型的小湖,潜到湖底,张口吞掉不少淤泥。
*
多洛珍除了要被反复训导礼仪,背诵长篇大段的祷告词,还要和大祭司一起把关庆典的每一环节步骤。
因为光明节那天,整个卡尔圣国城无数双眼睛盯着,不说别的,她要是有一个祷告词念错,轻则被关进神殿反省一段时间,重则被记入光明史册,受后人指责。
多洛珍忙得?每天很晚回来,简单吃点东西洗漱过?后就睡,一些细节的地方没?注意?到。
这天,她刚吃完晚饭,拿起杯子喝点水。
尔琳:“这、这杯子……”
多洛珍迟疑看了眼,是她日常用的杯子,就问:“杯子怎么了吗?”
尔琳声音有些发抖:“神女?,我?感觉这楼塔闹鬼。”
尔拉无奈补充:“最近神女?有很多东西不见,我?们以为失窃,叫来士兵搜查,没?有结果,也叫了您最得?力的骑士暗中埋伏,却没?发现任何痕迹。”
“还有您手上的银杯,明明傍晚的时候不见,而这时候却又?在桌上。”
“……”多洛珍水都喝了两口,她们才说。
多洛珍放下杯子仔细端详,这是她平时用得?最多的杯子,银杯外表有玫瑰浮纹,她以前?失手摔过?一次,玫瑰茎叶处有刮痕。
刮痕的深度和位置都一模一样,没?有被掉包,这确实是那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