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不明白越红鱼为何会给他讲这样子的?个故事。他不明白这个故事是说给系统听的,卫玄只是顺道听一耳朵。又或许这个故事越红鱼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以坚定她之决心。
同样的,越红鱼也不明白卫玄为什么会给她说?个故事。
虽然这个故事对越红鱼是有用的,但卫玄并不知道越红鱼身上发生的事情。以越红鱼的聪慧,也隐隐觉得有那么点儿古怪。
卫玄讲这个故事,自然是有他原因的。不过这个原因,越红鱼同样不明白。
夜里的风在窃窃私语,卫玄却不知道越红鱼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越红鱼面前那一扇大门缓缓的合上,那门外有未知的莫测,有无尽的新奇,有无尽力量。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更可怖的挑战。
越红鱼听到自己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毕竟是个俗情太重的人,眷念之物也是太多。
既然如此,门外的世?界显然并不适合她,亦不能令她舍下?切的缘分。
渣系统显然有些不大开心,很有些惋惜。
与此同时,?缕鲜血顺着越红鱼的唇角蜿蜒而滴落。
滴血落在了衣襟之上,宛如鲜艳的红梅,这样子绚丽夺目。
风一阵子吹拂,呼呼掠过了越红鱼的耳垂。
卫玄也不觉瞪大了眼,眼底生出惊讶!
他?直盯着越红鱼,瞧得也很仔细。那么越红鱼神色变化虽然微弱,却也没逃过卫玄的眼睛。越红鱼面色是差了些,没有之前鲜润。这导致卫玄本来猜对了,现在又动摇起来。
也是,人之实力?总归有?个限度,否则会破坏世界平衡。
越红鱼也许能赢三位当世?武尊,可也应当比较吃力?,而不是随随便便,游刃有余。
这?时之间,卫玄也觉得自己脑补得太多了。
有那么?瞬间,他真觉得越红鱼抽离了这个世界,冷漠如天上神佛。
当越红鱼再?次睁开眼时,卫玄那种荒谬的感觉更浓,他甚至不明白片刻前的自己怎么想的。
这是一双人的眼睛,不会是别的。
越红鱼:“你跟我师侄说过,想要我亲口给你布道?”
卫玄听着也有些惊恐,想了想,认真脸:“我随便说说的。”
这等小事情,越红鱼也别太跟他较真了。
越红鱼手指轻轻擦去了唇角鲜血,?双眸子却不觉灼灼而生辉。
“布道也谈不上,卫骑主,谈谈又何妨。”
卫玄竟有些受宠若惊,感觉自己可以吹一年。
看着卫玄又要甜言蜜语,越红鱼举起手指比在唇边轻轻一嘘。
“不过我跟人聊天,需要简单?点,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
卫玄举起树枝推了推火,眼神渐渐深邃。
他在越红鱼面前始终戴着?张面具,?张甜蜜、讨喜的面具。
这张面具虽然是令人愉悦,可是同样是虚假的,并没有太多的真实。
他同时也知晓,越红鱼是知晓自己是个戏精的。
不过现在越红鱼示意,让他说一些老实话。
他缓缓的垂下头,凝视着自己握着树枝的手,这使得卫玄面孔沉浸入一片阴影之中。
“越剑仙,你固然是个迷人的人。可是对于念善会,我是不信的。”
这是实话,是他没在俞师侄跟前说出来的大实话。
似他这样的人,很久没有真正喜欢过?个人的。无关爱情,他很久没有对一个人有正面评价。卫玄是包容的,可也是挑剔的。
卫玄抬起头时候,笑容从他的唇角消失了,他瞧着天空,轻轻吐出一口。
“不要说什么对错,念善会当然是对,为什么不对?可是那只是一个梦,?个不切实际的梦。因为对于人性而言,这是并不现实的想法。这样的政权就算建立,也会被各种私欲去吞噬。如若不然,为什么举贤只是古制呢?人性本恶,生来就会想将别的人踩下去。你可以评判我没有道德,可这个世间不会让大部分人都具有这样的道德素养。这样的世?界,是永远永远不会出现的。”
然后卫玄对着越红鱼微笑,篝火映入他的眼中:“我若说真心话,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杀了我对不对?”
越红鱼矜持高?傲说道:“我尽量。”
卫玄忍不住哈的笑出声。
那笑容仍然留在他的唇角:“我觉得,你会感动许多人。那种牺牲可以是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令人感动的想要流泪,连我这种无情的人都会伤感惆怅。可那仍只是个真实的,感人的故事而已。”
“就算你们成功,建立了属于你们的理想国度,又有?批真正具有理想的人加以管治。也许一开始,在这些具有为人气质的先辈领导下,可以政治清明。可人总是会死,人心也会变。如此过了几代,后辈们就会被欲望所侵蚀,?切都会崩溃毁灭,并不能真正长存。”
天空浸染了?片墨蓝,篝火的光辉染上了?片绚丽。
卫玄觉得自己疯了,他仿佛看到了生命的尽头。虽然他面色仍然镇定,唇角犹有笑容,可是这位大胤骑主却开始后悔起来。
人家让你坦白,你就当真什么都说啊?他甚至觉得自己脑子可能坏掉了。
哪家上司不是一副虚怀若谷样子,表示你有意见可以直说,我听得进去。可这些话,听听都罢了。
他心里对念善会开的嘲讽能让越红鱼宰了他十次。
如今他虽说得不多,可是已经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了。
?个朝廷的间谍,什么都可以有,却绝对不能有真诚,更不能在攻略对象跟前说一些不中听的真心话。
他到底怎么了呢?是因为被越红鱼那双沉静的剑客眼睛凝视,因而心生恍惚。
他这辈子,又多久没有说些老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