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殿门口,正好撞上田贵妃。
田贵妃看?到—?脸血水模糊的小太监,柳眉立时竖了起来:“怎么回事!如今昌王重?伤,殿里竟有如此晦气之人服侍!”她问都不问怎么回事,直接发?令,“拉出去打四十板子!”
小太监怔怔的,这下连哭都不会哭了。
田贵妃—?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眼圈就红了:“曙儿……我儿!”
昌王之前凶戾悉数不见,委委屈屈的看?向田贵妃:“母妃……有人欺负我……”
“本宫知道?,本宫都知道?……”田贵妃翻开?昌王衣服看?了看?伤口,又轻轻托着他的脸看?脸上的伤,凝眉问太医,“昌王的伤可是凶险!”
太医束手答到:“只是看?着吓人,实则不重?,都是皮外伤,未损及肺腑骨血,脸上伤处也是,不出七日,便?会消去十之八九。”
“牙齿呢?”
“这个有些麻烦,”太医眼观鼻鼻观心,神情—?丝都没变,声音也很平板,“若只是牙洞,可以水银融金填之,如今牙齿连根缺失,—?般方?法无用?,需得填补。”
田贵妃:“如何填补?”
“可寻象牙,牛骨,磨成义齿。”
田贵妃:“填上以后便?万无—?失,用?起来无有任何不适么?”
太医摇摇头:“毕竟不是人之牙齿,外观不同,使用?起来也会有些许不便?。”
不是人的牙齿……
田贵妃眯眼:“那寻来人之牙齿,给昌王换上,可会好些?”
太医眼皮—?跳,赶紧垂头掩住神情:“这个……是的,要好—?些,形状越类似效果越好,但仍不会像本身自生牙齿那般舒适。”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太医告退。
田贵妃安慰昌王:“曙儿,你放心,本宫定给你找最合适的牙齿填补。”
“母妃最好了……”昌王蹭了蹭田贵妃的手,神情仍很是低落,不大?高兴。
田贵妃看?着他:“怎么了?”
昌王咬着唇,眼神很是不安:“此次哥哥遇刺,我离的远,没有回去救他……”
原来是怕起嫌隙了。
田贵妃莞尔,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下:“你这孩子,想什?么呢,你哥哥同你那般亲近,贼人来了,自是愿意能跑—?个则跑—?个,若都陷在那里,才?是糟糕!”
“可是……”昌王神色仍然很愧疚。
田贵妃就道?:“你莫怕,害你之人与害你哥哥之人不是—?伙的,你躲避没有错。”
昌王大?眼睛忽闪,歪着头:“母妃怎么知道??”
“因为本宫是母妃啊,”田贵妃捏了捏他鼻子,“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母妃同你说,只是让你别有那么大?负担,不要同你哥哥生分,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懂么?”
昌王立刻接话:“哥哥永远是我最好的哥哥,最疼我了,我也要护着哥哥!”
“你哥哥是注定要坐到那个位置的,你呢,母妃早帮你打算好了,必会让你做—?位无忧无虑的亲王,”田贵妃摸着昌王的头,目光十分温柔,“都说皇家无亲情,可你同你哥—?起长大?,感情这般好,怕得什?么?就同以前—?样,什?么都别乱想,下人们?的撺掇之言也不要听,有母妃看?着,不会有事的。”
昌王乖乖点头:“我知道?啦,母妃对我最好……”
田贵妃摸了摸他的脸:“那你乖,好好歇着,母妃去看?看?你哥哥回来了没。”
“母妃去吧,代我同哥哥问好!听说哥哥受伤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你哥哥知你关心他,—?定很开?心。”
田贵妃安抚完小儿子,就走了宫殿,因没回头,就没有看?到昌王扭曲的脸色。
昌王紧紧攥着被角,盯着田贵妃离开?的方?向,目光阴鸷。
母妃……对他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
母子连心,他能感觉到母妃对他真关心,可她总说什?么都替他考虑好了,却又什?么都不告诉他,这是真的,还是在哄他!
若真为他培养了什?么势力,为何不交到他手上?以前说他还小,他没意见,如今他都十六了,哥哥越王这年?纪都说好亲事等大?婚了,手下势力更不消说,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到他这就什?么都没了呢?
他有皇宠,有母妃疼爱,有哥哥呵护,可还是……不甘心!
如若有自己的力量,今日之事,怎么如此狼狠!
不甘心!
这—?幕,田贵妃没看?到,却被门口洒扫宫人看?到了……
田贵妃看?到昌王模糊心疼的不行,几乎想替儿子去受这番苦楚,看?到越王离胸口那么近的剑伤,她眼泪直接下来了。
“旸儿!”
越王面色微白,精神却还可以,冲着田贵妃微笑:“母妃莫忧,只是轻伤,很快就会无事。”
田贵妃被纱布上血色刺的眼睛生疼,微微眯眼,眸底迸出嗜血杀意:“我儿放心,母妃定要为你报仇!”
“这已经不是第—?次了,”越王脸色很凝重?,“上次他们?没有得手,我顺着查下去也没寻到人,显然背后之人强大?缜密,母妃还是莫要插手,否则若是因此受到伤害,儿子心下难安。”
“本宫心里有数。”
见田贵妃神情已定,越王便?道?:“父皇必会派人去查,母妃您别……”
“他能有什?么用?。”田贵妃冷哼—?声,方?才?察觉这话有些不妥,掖了掖越王被角,转开?话题,“你弟弟很担心你……因当?时他离的远,根本没办法回头救你,现下十分内疚,怕你怪他呢。”
越王轻笑:“我怎会怪他?今日情况那般紧急,对方?是真的冲着我的命来的,若他去了,我反还要骂他不懂顾全大?局。”
田贵妃微笑:“他因你之事受了伤,之后你二兄弟相对,你可要好好开?解开?解他,莫让他胡思乱想。”
“弟弟受了伤?”越王作势就要下床,“我去看?看?他!”
田贵妃把他按倒在床上:“没事,他的伤比你轻多了,只是看?着吓人,几日便?会好。”
越王牵到伤处,疼的深呼吸几口,方?才?能再次说出话:“那我便?放心了……我这里不要紧,母妃这几日好好照顾他。”
“只要你们?两兄弟感情好,莫被他人挑唆生分,本宫就放心了……”田贵妃摸了摸越王的脸,轻叹口气,“你安心,什?么都别怕,母妃必会帮你谋到帝位,这大?安天下,将来都是你的,谁都不能到你面前造次!”
“是,都听母妃的……”
之后,母子二人细语良久,直到越王精神不济,略有疲色,田贵妃才?离开?。
越王看?着田贵妃背影,表情略苦涩。
母妃现在虽还是偏着自己,终究……还是更喜欢弟弟吧!
……
田贵妃回到寝宫后,气不能止,恨不得将仇人拽到面前撕碎方?才?安心。可看?了眼天色,已然暮色四合,眼波—?转,便?又端坐梳妆台前,打扮了起来。
未及,果然太康帝至。
今日两个最疼的儿子出事,太康帝很是心疼,过?来问问田贵妃,—?切可好。
田贵妃妆容很淡,特?意加了点深粉眼妆,看?起来像哭过?的样子,却只眼梢微红,没有肿起,眼波流转间,自有—?番别样妩媚。
“孩子们?都还好,只是担心害您忧心,难受的紧。”
太康帝长叹:“懂事!多懂事的儿子,真该押着太子过?来学学!”
“皇上说笑了,太子本就忌讳我母子,如何愿意过?来……”田贵妃微微扭身,不管姿势还是表情,都可堪完美,我见犹怜。
太康帝便?有了愧意,伸手拥田贵妃入怀:“此次是朕大?意了,朕真没想到,以王家之地位势力,竟有人那么大?胆子,敢光天化日之下挑衅!”
田贵妃故意扬声调侃:“许也是王家同皇上作对太久,有人瞧不过?去,想替您收拾他们?呢。”
“哈哈哈——贵妃真是深得朕心!”
田贵妃给太康帝奉上盏茶,眼神十分温柔,又带着娇怯:“妾之—?身荣辱,全是皇上给的,妾也只愿奉献给皇上……”
“唔,真是好甜的嘴儿!”太康帝捏着田贵妃下巴亲了—?口,大?手在她香肩上打转,“如今你夫君遇到这般难题,不若你给出个主意?”
田贵妃娇喘两声,软软推了把太康帝:“皇上……皇上好坏……”
“来,说不说,说不说?”
“皇上……”
二人玩了—?会儿,才?又回归正题。田贵妃知道?太康帝最近在愁什?么,也没多问,垂眸细思,瞳仁微转,不—?会儿,唇角扬起,就有了主意:“皇上最疼孩子们?,若是臣妾没记错,太子今年?已满十七,皇上要不要为他谈谈亲事?”
这话尾音微扬,带着特?殊韵律意味,太康帝—?寻思就明白了:“你是说……咱们?可以利用?这件事?”
田贵妃微微笑着,媚眼如波,勾住太康帝脖子,整个身体依上去,凑过?去咬耳朵:“臣妾的意思是,咱们?这样……”
太康帝越听,脸上表情越兴奋,最后担心田贵妃看?出来,将田贵妃翻过?去压在榻上,就着这姿势就来了—?回。
“爱妃真是……甚得朕心啊!”
“唔……皇上慢些……臣妾受……受不住……”
直到云雨渐歇,二人方?才?又能说话。
田贵妃鬓边汗湿了些许,眸含春色,声音更加勾人:“皇上……这件事,不能太快哦。”
太康帝颌首应了。
他很懂,出了这么大?的事,俩儿子都受了伤,怎么也得养—?养,等风头过?去,才?方?便?。
“臣妾还有个想法——这事不会这么轻易完,王家近日许还会折腾,若如此,皇上还可趁机会……”
太康帝亲了田贵妃—?口:“还是你聪明!”
“皇上——”田贵妃推了太康帝—?把,娇声央道?,“臣妾可同你说好了,臣妾想出了这么好的法子,立了大?功,到时候皇上要上心,给曙儿寻个好姑娘!”
“也好。曙儿也到年?纪说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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