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衍若敢动杨暄,朝纲必乱,民起必反。
“我那时……也很偏激。”
白氏叹了口气:“我开窍比公主?还晚。因被抛弃的身世,一把年纪了还愤世嫉俗,性子硬的不像话。我那时不太喜欢公主?过于善良的脾性,觉得她太傻,那么聪明,随心所欲干点什么不好?可又不得不承认,其?实在心底,我庆幸世间有这样的人。”
因为有这样的人,世界有了温度,有了光亮,让人向?往。
也许不能同公主?交为知?己好友,也许不愿自己身边亲朋也是如此,但世间有这样的人,感觉很好。
随着?岁月流逝,年纪渐长,她变的温和,不再?有棱角,慢慢想向?公主?学习,想着?若到了死?的那一天,能成为和公主?一样的人,该有多好。
“所以田氏的话,你完全?不必在意。”
白氏直直看着?杨暄:“她再?敢这么说,你就直接一巴掌抽过去!”
……
这夜的故事和讨论,一直持续到天边泛白。
蜡烛燃的只剩个头,小老虎觉都睡了几轮,崔俣有些打呵欠,祖母方也熬不住了,方才散场。
杨暄精神倒还尚可,送祖母离开,哄着?崔俣睡着?,悄悄的出了门,寻到崔枢,把公主?娘的遗物拿了回来?。
果然有很多画作。
全?是他的,从小到大。
宇文?恬不可能看到过他长大的样子,画作全?凭想象,与他现在模样差了几分,可仍然很传神。
内里流露出来?的重重母爱更?是……
杨暄摸着?自己的脸,画中人笑的那么开那么灿烂,自己会这样笑么?
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好的期冀与祝福。
杨暄不知?不觉就落了泪。
这还是他懂事以来?的第一次。
大手轻轻抚上画中线条,清谷先生明明只擅山水,谁知?她人物也能绘的这般好
除却画作,还有很多衣服。小的大的,夏衫冬袍,什么都有。料子都很好,过了这么多年,颜色都没怎么褪。就是针线……没那么精致。
不曾听说公主?娘擅制衣服,所以这些衣服,不知?费了她多少?心思。
再?有就是书和杂物了。
很多书,留着?公主?的阅读批注,跟着?这些批注,就能了解公主?的性格为人,她的喜好性格,她的恬淡如水,她的嬉笑怒骂。
杂物很多,摆设首饰把玩的小东西,什么都有。
杨暄一一看过,摸了摸,就把它们放了回去。
……
这一日,西南附国的蛊师送了个人来?。
因快过节,蛊师走不开,可又不想答应的事做不好,就把他徒弟支了过来?,说还有点用,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徒弟是个男孩子,叫米拉,年纪很轻,刚满二十岁,长了张圆圆脸,还有两个深酒窝,面相特别可喜,一点也看不出是会养可怕虫子玩的人。
米拉也很谦逊,给崔俣看过,说以他能力现在拔不了蛊虫,得等师傅,但若起什么意外,他有一定的压制方法?。另,他认毒识蛊是个好手,不需要靠近,不需要细看,甚至不需要接触,只要他随便闻个味,就知?道哪有什么毒,什么蛊。
杨暄与崔俣对视一眼?,眼?底满是惊喜。
这是个大杀器啊!
阿史那呼云难对付,最难的一点就是人家喜欢玩毒玩蛊,他们这边没相应人才,应对起来?总是吃亏,现在有米拉,简直上天助他们!
必须抓住机会!
正好,龙卫也归顺了,想用都不用打报告,不如就好好造一把!
杨暄与崔俣低声商量几句,就准备干大事了。
阿史那呼云的力量仍然没摸透,但有龙卫出马,事半功倍。龙卫们搭配暗卫和蛊师米拉,抽丝剥茧,顺藤摸瓜,不出几日,就将阿史那呼云摸了个透。
此人身边力量,各处暗宅,哪有死?士,查了个差不多。
唯有一点,此人在军中,以及在宫中的力量没有结果……
这很正常,最重要的,不常用的关系,一时想查明白很难。
有米拉在,机会难得,杨暄动了心思,大家便群策群力想主?意,最终确定了整个策略。
略有些冒险,但大家时时警惕,四处封堵,准备工作做牢,定能成功。
首先,太子杨暄呢,要低调,表现的一切正常,不能招来?任何?怀疑,尤其?田氏和阿史那呼云那边。
再?者,这是自家丑事,不好与外人道,田氏一番闹腾,让阿布可儿看笑话也就罢了,这次的事,他们自己完全?能搞定,不必借助外力。
另,杨暄指派了杨昭,带靺鞨王子和公主?,并使团成员一起,由?关三帮忙招待着?,出去玩。
因为盈盈担心哥哥身体,没有参与,杨昭颇有些臊眉耷眼?的,不大高?兴。
阿布可儿却很开心,又可以到处吃吃吃了!
她开心,关三就开心,钱花的跟流水似的,一点也不心疼。
虽然是旧识,但阿布可蒙还是带着?考察妹婿的心思,想为难调|教一番关三的,结果关三智商奇高?,哄的这位哥哥心情大好,又舍得花钱,阿布可蒙就……慢慢的,忘了这茬。
使团首领萧立一看架式就知?道太子要干票大的,可惜不能旁观。他也懂事,不会插手别人内政,笑眯眯受着?招待出去玩,只留了人在城里听着?各处消息。
后来?听到这群人干的各种大事,尤其?太子那一番动作,惊为天人,深觉选对了路,只要好好靠住这颗大树,奚国未来?几十年国运就有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其?它的准备也在各自启动中。
杨暄想搞垮田妃,抓住阿史那呼云,没证据,没人告状可不行。好在他运气不错,证据有,也能顺势多搞点,告状的人么,更?多,这些年被田妃迫害过的人,海了去了。
还有,昌皇子,做为二人‘奸情证据’,怎么也得给个表演席位。
这个也不难。
杨暄摆出兄弟情深的架式,给昌皇子求情,说将近年节,无?论如何?是兄弟,总得要团圆。
越皇子听说后直骂太子心机狗!
呸!你同昌皇子有什么兄弟情,你怕是恨不得昌皇子早死?吧!
看田妃跟着?缠,太康帝有动摇,更?坐不住了。
这是策略啊……又被太子抢了先!
可这事,他天然占着?优势。论兄弟,谁有他同昌皇子亲?
他也明白了,昌皇子这次摔的是有点狠,但不可能死?,父皇舍不得,母妃也不会允许。
可怜的越皇子,还不知?道真相,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由?太子干,不如他来?。反正昌皇子就算放出来?,有那黑料阻着?,还能有什么大出息?反正他自己,不但能赢得名声,还能取得更?大利益……
越皇子就挤开太子,冲着?这事努力了。
又是写折子又是哭,回忆以往又畅想未来?,好像太康帝不把昌皇子放出来?团圆,就是要杀了他似的。
默默围观的众臣:……
这形势也是看不懂了。
然后,就是正日子,各种唱大戏了。
这一日,是腊月二十三小年,祭灶,扫尘,吃灶糖,年节热热闹闹拉开序幕的日子。
太康帝下?旨举办宫宴,地址由?大家商量着?,设在了地方足够大的皇庄。朝中重要人物全?部要到场,可携家人儿女,试图将气氛营造的严肃又活泼。
因皇庄离天泽寺特别近,这宴前礼仪流程,小祭捧经小环节,就请了慧知?大师。
这场宴会,所有人都在行动。
……
杨暄临行前,特意去英亲王皇庄,看望借住的崔俣。
“怎么样,准备好了么?”
崔俣穿着?天青色长衫,披着?紫貂绒大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手里捧着?手炉,倚着?窗槅,冲杨暄微笑。
“自然。”
他本就面冠如玉,清姿秀雅,特意收拾过后,更?显不凡,只站在那里,似乎就能吸引百花盛开。
杨暄呼吸有些紧。
崔俣一步一步,缓缓行过来?,踮起脚亲吻了下?他的唇角。
“走吧,让我好生瞧一瞧,咱们太子殿下?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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