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响过后，练武场溅起一地灰尘，李闫舒畅地捏捏拳头，“怎么，你就这点本事？”
“咳咳。”慕尧迟扇扇眼前的灰尘，从地上爬起来，脸上也青了一块，“如果师兄觉得这样出气，那就打吧。”
萧樽挡住师弟的手，“差不多得了。”
李闫甩开手，“我就不明白了，大师兄你也变得跟师尊一样开始袒护这小子，你不是最喜欢青儿？”
他甚至害怕自己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
萧樽懒得解释，“师尊把慕师弟交给我们，是让咱们这些大的照顾小的，不是让你欺负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李闫嘟囔一声，退了场。
接下来的几天里慕尧迟跟着两位师兄早晚练剑，剑法精进了不少，卫青也在几日后伤势痊愈，回到众人视线里，获得师兄姐们轮流的驱寒温暖。
慕尧迟望着热闹的场面，转脸往身后看去，终于见着了师尊。
“师尊！”他小跑过去。
嗯。还是小徒弟的亲昵更清新，楚忱洵拉着他上下打量一了一遍，“师尊不在，迟儿有没有好好练剑？”
“有！师兄们也很照顾弟子。”他实在太兴奋了，忘记了拘束，“师尊有没有好好吃饭。”
楚忱洵伸出手掌给他看，“青儿那的伙食不错，为师圆润了不少。”
慕尧迟语塞了，他接不来话。
“休息会，师尊带你去吃面。”
这次吃的不是阳春面，而是——香辣的牛肉面。
“要试试吗？”楚忱洵捏着筷子蠢蠢欲动，他觉得徒弟可能会辣哭。
慕尧迟耸耸鼻子，眼睛亮起光。心道这碗面好香啊，先前还不高涨的食欲，瞬间被勾起了馋虫。
他夹起肉片，一口下去，肉质紧实却不硬口，裹着浓郁鲜汤的牛肉格外美味，香气溢满唇齿，再来一挑软硬适中的面条，别提多享受了。
“师尊，这面好好吃，你也尝尝！”
看着徒弟发光的电眼，楚忱洵探出筷子沾了些汤，舌尖一舔，瞬间辣得脸红脖子粗。
看着徒弟眼中隐隐的笑意，他再次悟了。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好吧，慕尧迟承认有那么一点使坏的成分在里面，但他也没想到师尊这么吃不得辣，暗爽逐渐变成了担忧。
“要不要弟子再给您拿一壶水来？”
“不必了不必了。”楚忱洵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上次出行游他大半时时间都是看着徒弟吃，哪里知道自己这么不争气。
这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弟子……”慕尧迟紧了紧指尖，“师尊这几天为何一次都不回来。”
“青儿那个人你是知道的吧。”
“嗯。”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针对你？”
慕尧迟抬头，“师尊知道什么？”
楚忱洵颇为无奈，“我原本是不知道的，但观察这么久，总归还是能明白些。”
管了这个忽略另一个，落差太大，徒弟心理不平衡也正常。
“青儿这次哭着求着师尊陪他几日，便没回竹舍。”
“弟子知道了。”慕尧迟把剩下的面吃完，“师尊你还吃吗？”
楚忱洵看着那碗面浑身都在拒绝，“还是等为师练练再吃吧。”
雪季很快降临，崇阳殿的花草都打起了霜，草木被冻得奄奄一息，小童养的那株野草也在一个寒冷的夜里“消香玉陨”。
“别哭了，这株死了明年春天再换一株不就好了。”慕尧迟穿着厚厚的冬衣蹲在伙伴身旁，说话时嘴里哈着热气。
小童委屈巴巴地蹲在逝去的爱宠面前，用手拨弄枯草叶。
“明明早上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我还盼望着它明年秋天能给我俩结果子吃。”
慕尧迟拍拍伙伴的肩膀，“野草怎么能结果子，还是先进屋吧。”
小童捧着那盆野草进了屋，屋内烧了暖炉，热哄哄的，他脱去厚重的冬衣，围在烤炉前搓着冻僵的手。
“多亏了阿迟的福，我今年也有新衣裳穿了～”
慕尧迟一愣，师尊还在山外买烤红薯没回来，顺手又将刚脱的冬衣披上，“你先烤着，我去接接师尊。”
“唉！外面风那么大，小心把你吹啦！”小童追喊道，出了门只看见伙伴只剩个点的背影。
瘪瘪嘴，“真是个师尊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