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哭了。
她已经很久没哭了,被孟棠嬴压在那欺负时,沈青青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若甫,我?求求你……我?真的?不喜欢孟西洲,我?真的?不喜欢。”她突然明?白了孟棠嬴方才?那番话的?意思?。
他同?孟西洲是敌对。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我?现在不能……你这?个骗子,伪君子!”沈青青话语杂乱无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孟棠嬴不曾捂住她的?嘴巴,听她哭喊着,腔子里那颗早已碎开的?心,再次被碾碎,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很恶心,往日的?礼义廉耻,都被脑海中一股又一股强烈的?恨意与愤怒击垮,冲碎。
孟西洲抢了他那么多东西,他现在只想?报复回来。
他不信,孟西洲知道他碰了他的?发妻,会?毫无反应。
没有?人会?不喜欢身下这?个女子。
她温柔小意,貌可?倾城,一身才?华。
怎么可?能会?有?男人不喜欢她。
孟西洲一定会?后悔的?。
“对不起……孤会?好好待你的?……等这?一切结束,孤会?想?办法把你接进?东宫,给你个名分……”孟棠嬴低声说着,他无法直视沈青青的?眼睛,甚至连吻她的?唇,都不敢。
“孟棠嬴,我?就?是来了月事,你也有?兴趣碰么?”她歇斯底里,可?孟棠嬴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沈青青的?腕子被压在头上,襦裙不知何时被提在腰身,她脑海一片空白,待孟棠嬴嗅到身下的?血腥时,才?恍然回神,“你……”
此时箭在弦上,孟棠嬴兴奋难掩,少时,他将?她捂在眼睛上的?手扯住,低声道,“孤可?以今日不碰你……你忍着便?是。”
沈青青躺在孟棠嬴的?怀里,抽抽噎噎哭了一整夜。
他搂着她,一声不吭,像个知错的?孩子,既无措,又内疚。
他跟沈知意,已经回不了头了。
回不了头了。
孟棠嬴一夜未眠。
乾元二十三年,元月初一。
沈青青醒来时,孟棠嬴已经不在了,屋子里多了两个婢女,要服侍着她净身。
沈青青踉跄推开她们,披着件里衣,独自去了净室。
路过时,婢女瞥见她颈上露出的?红痕,谁也没敢吭声。
沈青青在净室里待了整整一下午。
直到孟棠嬴亲自敲门?,为她送来衣物。
“青青,今日迎新年,孤送你一个礼物。”
沈青青浸在池子里,留给他一面雪背,她的?声音像是浸了霜,寒声道:“孟棠嬴,收回你的?虚情假意,你再逼我?,你只会?得到一具尸体,我?说到做到。”
“你放心,在你对孟西洲死心前,孤不会?碰你。”
“你是聋子么?我?说过,我?对孟西洲毫无感觉,你总提他,是因为你不如他么?”
沈青青说话不再留情。
孟棠嬴苦笑,她不喜欢孟西洲?
多少夜,他偷偷来看她的?时候,听她梦中呢喃,她叠声在喊着“阿洲、阿洲……”那般亲昵。
很少时候,她也会?喊到孟西洲的?本名。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
“孟西洲现在应该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你确定不换好衣服,来见他么?”
“你不想?知道,他到底对你,有?无半分情意?”
*
孟西洲一早同?父亲母亲进?宫请安后,便?收到秦恒亲自送来的?一封密报和一页户籍纸。
那张韩施施的?户籍。
沈青青在孟棠嬴的?手中。
密报中,孟棠嬴约他在汴京一间僻静的?小宅内一见。
秦恒眉头紧蹙,见主子换了个方向,立即道:“主子,这?其中恐怕有?诈,不如先派我?们去查探一二,待确定沈娘子……”
“不必,他此时还是太子,是我?名义上的?堂弟,我?们见上一面也无妨。”
孟西洲一刻不停地赶去约定的?宅邸。秦恒则迅速散出消息,集结众人前往太子私宅。
半途上,天?空落起飞雪。
本就?结冰的?大道上,加上这?层浮雪,更是难走。
孟西洲耽搁了一会?儿,同?李炎赶到太子私宅。
开门?的?人是个哑巴,见是他来,支支吾吾的?往里指去。
孟西洲同?李炎,一路警惕的?留意周围,跟着哑巴进?到花园里。
池塘冰封上,孤零零的?立着一座凉亭,其上挂着御寒的?帷帐。
孟西洲留意到,凉亭里有?两位女子的?身影。
他兀自捏紧拳头,疾步走去。
待到凉亭外五步开外的?地方,他看到坐在一角的?沈青青。
多日不见,她气色好了许多。
孟西洲眼底生寒。
到底,她在自己主子这?过的?逍遥。
孟棠嬴是打算摊牌了么。
孟西洲心里泛出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另一人,背影瞧着些?许熟悉,孟西洲怔了怔,道:“……秦二娘子?”
孟棠嬴盈盈一笑,“是了,秦二小姐,堂兄对未来堂嫂果然尽心,单看背影就?能认出人。”
他故意对着沈青青说,看她面无表情,只是稍稍一愣。
孟棠嬴耐住性子。
沈青青蓦地一愣,她想?不到坐在对面一直同?她品茶的?女子,会?是孟西洲的?未婚妻。
她长得白净,眉眼乖顺,五官还带着些?许稚嫩,看上去年龄很小。
这?边是孟西洲被赐婚的?秦家二小姐了。
孟棠嬴察觉的?沈青青投来的?目光,他回以微笑,伸手试图牵上沈青青捧着茶杯的?手,却被她躲开。
“堂兄,你来了。在座的?都是熟人,我?们就?等你了。”
孟西洲撩帘走进?,李炎正要跟进?来时,被屋内的?侍从拦住。
他这?才?注意到,亭内四角分别站着四名带刀侍卫。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新年伊始,孤想?同?堂兄谈天?喝酒而已,这?一位是堂兄的?未婚娇妻,另一位是孤的?红颜知己,大家齐聚一堂,相互认识下不好么?”
孟西洲二话不说,拔出佩剑。
一瞬间,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四周的?侍卫立刻上前,出现在两位女子身旁,一把擒住二人细白的?脖颈。
太子第一次见孟西洲耐不住性子,这?么快冲了上来。
他面上兴奋毫不遮掩,起身鼓掌,笑道:“堂兄好大的?火气,一来就?对孤拔剑相向,不过孤很好奇,你这?把剑,到底是为谁而拔?是为了你这?个未婚娇妻,还是为了你这?个养在外见不得人的?外室?”
孟西洲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瞪着孟棠嬴。
他紧攥着剑,余光中试图找到秦恒及其他暗卫的?身影。
可?惜,帷布遮住了大部分视线。
天?寒地冻中,沈青青被人擒着脖子,她穿着孟棠嬴故意送来的?那套抹胸襦裙长袄,肤白赛雪的?颈子上,红痕斑驳,过于刺目。
她别过头,不让自己看向孟西洲。
孟西洲自然看到了孟棠嬴的?杰作。
无声的?愤怒,已经自下而上,将?他烧起来了。
沈青青看来不单单是他孟棠嬴的?手下这?么简单。
他们……
孟西洲停止了思?考。
此刻秦二小姐哭的?梨花带雨,叠叠的?唤着“子思?……子思?……”
听的?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孟西洲面色如冰,像是凝固住了似的?,喜怒不辨。
孟棠嬴兀自转着指间的?白玉扳指,勾唇笑道:“不如孤给堂兄一个选择,你的?外室与秦小姐,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沈青青心头一紧。
二选一。
孟棠嬴为他们准备的?这?一步棋,当真是让能她彻底死心。
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她将?视线从孟棠嬴得意的?脸上收了回来,缓缓看向几步外的?孟西洲。
他的?眼中只有?秦二姑娘。
站在帷布外的?李炎听到这?一句时,下意识的?看向亭内的?沈青青。
帷布间的?空隙,恰好让他只能看到沈青青。
她美艳绝伦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李炎忽而意识到,沈青青变了。
她此时更像是一只美丽的?瓷娃娃,没有?灵魂。
乌黑的?眼中,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李炎想?到,那日临走前他对沈青青讲过的?话。
他让她理解小公爷,让她抱有?希望,小公爷是看重她的?。
如今来看,他是真的?太自私了。
一味地让沈娘子委曲求全,却忘了,她垂死独卧病床上时,忍受的?,又是怎样的?的?悲凉。
小公爷真的?尊重爱护过沈娘子吗?
细想?来,小公爷在涠洲的?情不自禁,又或是二人在宜州默契配合,一同?破案。
爷一定是心动过的?。
所以,他一定会?选沈娘子的?。
一定会?。
“堂兄选不出么?圣人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若不选,那这?两位美人儿可?是都会?死。”
他说着,兀自提起酒壶,给酒杯斟满。
沈青青知道,这?只酒壶是阴阳壶。
方才?孟棠嬴给他展示过。
一声寒风吹过,帷幔轻颤。
所有?人,都听到那个执剑的?高大清贵的?男子,冷静道:“我?选秦小姐。”
此话一落,被擒住的?秦家二小姐面露喜悦,哭哭啼啼的?跑向孟西洲。
站在亭外的?李炎,整个人像被泼了盆冷水。
小公爷……
他看向沈娘子,心揪到一处。
没人注意到,孟西洲眼底稍纵即逝的?惊讶。
也没人看到,沈青青眼底划过的?凄凉。
孟棠嬴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笑着扭向沈青青,他想?从她眼中看到绝望或悲伤。
但似乎,都没有?。
“青青,很抱歉,看来你是被抛弃的?那个呢。”
他极尽残忍的?说着,缓缓走到她身边,从侍卫手中接过她来。
碰触到的?那一瞬间,他就?像彻底拥有?她一般兴奋不已。
他一手暧昧的?揽着她,一手递去那杯没有?毒的?酒杯。
这?杯,是假死酒。
按照约定,如果孟西洲没选择她,她就?要配合他,演上一出戏。
这?是他真正的?目的?。
沈青青停在那,并没有?接下酒杯。
她深知,孟棠嬴对她怀着的?那些?龌龊心思?。
她现在是没人要的?弃子。
可?以任人摆布。
孟棠嬴会?把她继续囚禁在这?。
未来暗无天?日。
倏地,她脑袋一痛,到那一声淡定的?“秦小姐”后,心口像是被人活活撕开似的?,脑海中忽而闪现出许多真实而又遥远的?记忆。
原文故事……
孟西洲、孟棠嬴、皇帝、显国公府、南璃、金元……
错综复杂的?剧情,在她脑海中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网,顷刻扑下。
只这?一瞬,沈青青完全想?起来了她穿书后的?记忆,与系统的?设定。
沈青青眉头骤然舒展,是从未有?过的?释怀。
原是她错爱了人。
孟西洲永远不会?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是原文反派,是当今皇帝的?长子,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利刃,注定要刺破赵家滔天?的?权势,注定将?南璃搅弄的?翻天?覆地。
他会?一路带着他的?仇恨披荆斩棘,青云直上,最终成为南璃前所未有?,最强大最冷酷的?帝王。
他也会?妻妾成群,而秦家娘子,不论是谁,都会?是他的?皇后。
而她呢?
早该死在庆灵峰的?沈知意,注定不会?有?一席之位。
是她错了,错要留下来。
错爱了一个人。
不过都没关系了,按照记忆中系统的?指示,如果她死了,就?可?以回家了。
真真正正的?回家。
沈青青被孟棠嬴揽着身子,唇边抵着那杯假酒,她轻轻唤了他一声。
“阿洲……”
她喃喃说着,声音很小,像是在同?自己诀别。
这?二字,死死刻进?孟西洲的?心。
有?什么东西,从心口趟了出来。
这?一刻,孟西洲痛的?无以复加。
他极力保持脸上的?平静,扭向孟棠嬴冷声道:“孟棠嬴,你就?这?些?手段么?用两个女人在这?同?我?周旋,你有?这?些?时间,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帮赵泽帧摘清他贪污的?罪名。”
“孟西洲,不不,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皇兄?”
他冷笑,“你同?父皇做的?这?场局可?真是持久……让我?猜猜,是从什么时候开是的?呢?你去西北戍守前,还是从儿时,你在御花园失足落水那一次?”
“失足?孟棠嬴,是你亲手把我?推下去的?,不记得了么?”
李炎忽而发出一阵轻咳。
孟西洲知道,他的?人来了。
“那不是我?推的?……不是。”孟棠嬴失神地说着,他试图想?起来什么,可?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猜的?不错那次后,父皇就?告诉我?了我?的?真正身世。”
“赵家,洛家。”
孟西洲定定看向他此生注定的?宿敌。
“胜负未定,皇兄你可?要一直这?样冷漠下去呀,千万别心软,别后悔……”
孟棠嬴说着,将?酒杯送回沈青青唇边。
同?一时刻,孟西洲大吼一声,提剑冲了过去。
四周的?侍卫一拥而上,院落里,孟西洲安排的?暗卫也一起冲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方才?嘤嘤哭泣的?“秦二娘子”摇身一变,掏出一支匕首刺了过去。
沈青青眼瞅着,匕首沾着血色,从孟西洲的?大腿上拔出。
她忽而懂了,这?位秦二娘子原是孟棠嬴找来的?替身。
怪不得孟棠嬴会?准备真的?毒酒。
孟西洲今日,不论选哪个,都会?是输。
她可?以想?象,如果孟西洲选择了她,孟棠嬴会?安排怎样的?后手。
可?是他没选她。
即便?是替身,他也是选了“秦家”,选了权势,选了王位。
沈青青看着眼下的?混乱,蓦地一笑,对身后的?孟棠嬴道:“权力……孟棠嬴,你跟孟西洲其实没有?区别。”
心朝着帝王之位的?人,那有?什么情感可?言。
他们冷漠无情,为了权力,不择手段。
“孟棠嬴,你很快,就?会?尝到失去一切的?滋味。”
孟棠嬴怒极,低声道:“喝下去,你答应过我?的?!”
他抠着她的?嘴,逼她饮下杯中酒。
倏地,不知何处刮来一阵强风。
冰雪顿时吹开了帷布。
所有?人都被雪花与冰凌迷了双眼。
再回神时,沈青青已经站在凉亭边缘上的?木栏。
她拿着一杯酒,冷眼看向所有?人。
权势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这?个剧情似乎被她已经搞偏了路线。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孟西洲拖着条被匕首刺穿的?腿,正准备刺向孟棠嬴时,才?发现沈青青不见了。
他看到,她一身雪衣的?立在那,青丝飞扬,她单薄的?就?像是一张纸,随时可?能飘走。
她手里端着一杯酒。
一种不祥的?预感,骤然而生。
“沈青青!”
他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大喊出她的?名字。
沈青青从他冷酷无情的?眸色里,读到了些?许恐惧。
他在怕什么?
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喝了下去。
毒酒不苦,甚至有?些?甘甜。
孟棠嬴怔怔的?看着手中满着的?酒杯。
那杯假酒,还在。
那她喝的?是……
桌面上,那杯准备给“秦小姐”的?真酒,已经不见了。
血梅骤绽,滴滴答答落在石板之上。
蚀骨锥心。
她沈青青扔下酒杯,这?副千疮百孔的?心,早就?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身子终是失力倒下,重重栽进?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沈青青对此没什么意识,她现在肺腑痛的?厉害,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撕扯着她。
孟西洲紧抓着沈青青垂下的?小手,眼看着黑红色的?鲜血从她唇角淌下,整个人面色惨白。
为什么,这?次她明?明?没有?哭,他却还是这?样的?心疼。
孟西洲已经不会?思?考了,他发了疯似的?喊着:“沈青青,不要,不要死!”
沈青青强撑着残存的?意识,睁眼瞧见了孟西洲。
他怎么会?过来的?。
算了,不重要了。
“阿洲……”她试图抬手摸摸他,摸摸她真心爱过的?人。
可?是没有?力气了。
“你不信我?,从来都不信。”
“你问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叫西洲。”
“因为你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们的?名字是摘自一首诗。”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孟西洲见血随着她的?话语流的?更多更快,摇头道:“别说了,别再说了,我?带你去找霍羡,他是制.毒高手,一定有?法子救你的?,你不会?有?事的?!”
沈青青无力的?眨了眨眼,微微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你说要护我?一生一世,说要跟我?生好几个娃娃,说要带我?走遍四海。”
“不知道,究竟是谁先食言了……”
“是我?,是我?错了……”
他说的?很急,孟西洲将?她抱了起来。
“孟西洲,我?真希望,当初在庆灵峰,我?就?死在郭兴的?手下,就?不必经历这?些?。”
“但我?……不悔遇到阿洲。”
“我?是阿洲……青青,你不要闭眼,坚持住,我?真的?是阿洲……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求你了……”
孟西洲抱着她,发疯似的?往外跑着,血水顺着裤腿淌了一地。
沈青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没有?喜,没有?悲。
只有?解脱和释怀。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动了动唇。
“你不是阿洲,你不是。”
寒风冷冽,孟西洲那声震天?的?悲鸣,回荡在耳边。
她感受到,一滴滴温热落下。
可?惜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落泪的吗?留言我发纸巾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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