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拉拉扯扯多久。”常阙端着盘子过来，无语地看着旁边的陌生人。
沃莉丝接过他递过来的热茶：“谢谢。”
“没事。”
属实来讲，她分辨不出这个学校里的生者和死者，混乱的气息像是无数香料混杂在一起，扰乱了她的感知。
她抬手轻松地躲过旁边的女同学故意洒过来的热油，平静地回望过去，顺手将鸡蛋磕破滑进了锅里，看到那人僵住了的脸接着恶狠狠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像是无事发生地扭过了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上课的老师也装作没有看到。
沃莉丝没有上过学，只是她看着洒歪溅到地上还“滋啦”一声响后冒起烟来的油，也感觉刷新了对现代学校人际关系的认知。
同学之间，原来是可以这样充满恶意的相处的啊。
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整堂烹饪课，直到常阙拿着扎好的花束在门口冲着她挥了挥手，沃莉丝感觉旁边那几个一直针对她的女生顿时气质就不一样了，仿佛突然理解了一切。
原本以为她会稍微收敛一点拒绝的那几个女生就眼睁睁地看着沃莉丝和无事发生似的走了出去，然后接过了常阙无所谓地递给了她的花，顿时气急败坏。
“回去给她点颜色看看。”
“不见棺材不掉泪。”
带着沃莉丝来到了成绩单下面的常阙瞟向了最上方的两个名字，满意地收回视线。
平静。
过于平静了，几乎大半天过去了却没有危机感传达而来，当沃莉丝在床上双手合十和尸体一样平躺着的时候，甚至感觉到了几分无趣。
直到寝室的门被打开，3个人动静不算小的进来，然后像是有些激动和紧张地在下面摆放着什么，关上了灯后传来了几个女生轻轻的声音。
“笔仙笔仙，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沃莉丝突然不困了。
阴森的风突然从天花板的位置开始压下来，原本关好的窗户骤然被风冲开，窗帘像是若隐若现的人影，一只手握住了下面的少女手中的笔。
她期待地睁开眼，手扒在了床边的铁围栏上，凑了过去，蓦然就对上了被召唤出来的笔仙带血丝的猩红色双眼。
两两相望，场面突然陷入了迷之沉默。
沃莉丝倒是完全不在意气氛，她像是扫描电镜一样从上到下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被召唤出来的笔仙的造型——残破的白色衣服上带着像是没洗干净似的黑灰，血迹从上身开始萦绕到了细的只有骨头的脚踝和赤露的脚背，握住了下面笔的手像是皲裂开来，尖锐的指甲像是可以当武器。
她伸出手，突然拉住了死死地盯着她的笔仙的肩膀，豁然。
“什么啊，有实体的啊。”
下方的空气陷入了死寂。
“你们请笔仙是想干什么？谋害我吗？就凭这种夜晚拉出来的孤魂野鬼？”沃莉丝坐起身来，腿放在床外，歪了歪头，抓住了那只笔仙的手往自己的边上一扯，手像是治疗病人般按在了笔仙那斑驳粗糙的脖颈上。
她突然露出了友善而期待的笑容。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鬼，让我看看你到底能接受到什么程度吧？”
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掰断了手中笔仙的脖颈。
“呃啊——”
“果然，和我印象中的幽灵不一样呢。”
“有实体，不会流血，会受伤但恢复得快，有一定隔空操控物品的能力但是相当有限，会吸食人类的生气——唔，可能也有你生前很弱的原因。”沃莉丝站在地面上，看着碎裂在地上几乎不成人形，已经完全失去了凝聚实体力量的笔仙，遗憾地叹了口气。
气得鬼险些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