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单先生整个人都傻了。
倒不是他夸张，之前见到宫仪作少女打扮的时候并不觉得突兀，直到有沃莉丝在旁边的对比才发现宫仪明显要高一截，但是无论怎样年龄上的差距都不——
“别看我这样，我已经快四十多岁了呢。”宫仪笑容如常。
单先生闭上了眼，大脑突然放弃了思考。
这也太禁忌了。
旁边的光妹倒是愣了下，她记得之前不经意间接触过的时候，虽然没顾着去思考对方的性别，但是对方的骨龄——分明只有二十来岁啊。
或许是觉得这是私人的事情，她并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口。
整个游轮除了来去匆匆的侍者和工作人员，只有包括厨师在内的他们几个人，尤其是那些人像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着，很多时候让他们觉得有些冷清，加上人类本就是群居动物，他们很少单独出动。
他们并不清楚，这艘游轮与其说是度假游轮，更像是由运输用游轮经过临时包装伪装出来的。
“经我们检验过这条鱼确定不是利维坦的子嗣，你们安心地食用吧。”宫仪笑着抬手，对着那条基本上占据了一整条长桌的鱼示意。
“利维坦？那个传说中的海兽吗？”光妹的男朋友看着那条鱼的大小还有些匪夷所思这是怎么被他好友钓上来的。
宫仪看似开玩笑地说道：“据说就在这片海域哦，如果你们在船上看到了海底的眼睛，尽量避免直视就好了。”
沃莉丝并不觉得他在开玩笑。
明明他之前还和自己说这是休闲区的副本，完全没有任何惊险刺激的恐怖要素，转头就和明说这片海域地下有个巨大的海兽没什么两样。
“要尝尝吗？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生食，厨师不同的部位用了不同的手法来做。”宫仪拿过筷子夹了一片煎肉，沾了点旁边他随手调过的酱料喂到她的嘴边。
“我并不针对生食。”她是不喜欢一切食物。
当然沃莉丝毫无反抗力地张开了嘴，尝到了那块带点焦香的鱼肉，或许别人能用更丰富的语言来描绘这惊人的口感，但她只是觉得鲜嫩的。
事实上她已经不止一次的试图节食，最后都成功以“低血糖晕倒”为结果测试出了这具身体的阈值，如果有体检表还能得到一个营养不良的评价。
明明她并没有五脏六腑，割开表皮里面是如同蝴蝶一样燃烧着的活火焰。
这样想起来，在上次的学校里，常阙也曾经试图以拉她去食堂一起用餐的行为矫正她的不良习惯。
然后他就被烧死了。
……他的死亡真的是原因复杂呢。
“厨师先生来啦，您的手艺真是令人赞不绝口——”
“啊，小荧你还好吧？”整理好装扮的厨师走上来先和旁边的三位客人嘘寒问暖了一番，而后看到了在旁边努力下咽着食物的沃莉丝，感觉有些可爱，冲她打了打招呼。
“晚上好，您卓越的刀工并没有给我增加伤口，我现在感觉一切正常。”沃莉丝松了口气，旁边的宫仪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疑惑地接起来。
“拿错画？那补救措施做好了吗？24小时会出现症状……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
“怎么了吗？”沃莉丝转过脸。
“晚上要去游泳吗？”宫仪顾左右而言他。
“我什么都不想做。”沃莉丝刚露出抗拒的表情，嘴里就被塞了一颗糖。
旁边的桌子上刚好放着一碗似乎是万圣节专供的糖果，碗里贴着一张写着“只拿两个，拜托了！”的字样。
“你的职业不是医师吗，我带你去做一些医生该做的事情。”
“我的医术只限于解决某些正常人解决不了的事情上有效，你考虑一下我的生长环境啊！”沃莉丝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臂，那个重量隐约让她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宫仪看着她，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不是把相关的资料包下载到你脑子里了吗。”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即使我能轻而易举地救活他们，但被我救活的到底会不会依然还被判定为‘人’呢？”
“什么啊，你在担心这个啊。”
宫仪眼里满是欣慰：“荧荧，明明是克图格亚的子嗣，你却这么善良，是因为我的教导吗？”
沃莉丝没明白他的意思，皱起了眉。
宫仪拉住了她的手腕，抚摸着她完美无瑕的手指：“那你认为他们的判断依据是什么呢？”
检测工具，数据分析……啊。
宫仪看到身侧银灰色卷发的少女的瞳孔中映出了红色。
窗外天空中的血月仿佛笼罩了一切。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