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有足够的余钱,戴舒彤不想委屈了两个孩子,便上前买了两支棉花糖。
吉祥懂事地摇摇头,“我跟妹妹就是好奇,不用浪费钱。”
“没事儿,这棉花糖用不了几个钱。吃糖甜甜嘴巴,以后日子也会甜的!”
兄妹俩互相看了看,终是禁不住棉花糖的诱惑,伸出舌尖舔了舔,甜得眯起了眼睛。
如意举着自己的棉花糖,递到了戴舒彤面前,“彤彤姐也吃!”
“姐姐是大人了,不喜欢甜的,你?吃吧!”戴舒彤捏捏如意的脸蛋,看向裹棉花糖的摊贩,脑海里一丝熟悉的情景一晃而过,令她不觉皱起了眉。
“咦?这里有彤彤姐的画像!”
如意惊喜的声音唤回了走神的戴舒彤,她放眼看向一侧的公告栏,上面贴着?些参差不齐的字画,边上的确有一张她的画像,一角已经开?了胶,应该也不是新近贴上去的。
戴舒彤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压低了头上的蓑帽。她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一把将画像撕了下?来,走到没人处才敢展开?。
吉祥看着?上面的文字,认认真真读道:“重金寻人——望知情人有消息到以下?地址联络,必有重谢……”
地址那一栏可能因为沾了雨水,化得模糊不堪,根本辨认不清楚。
吉祥问道:“是彤彤姐的家人在找你么?”
戴舒彤只能摇头,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家人是谁。不过他们总归要去弛州的,关于她的身份迟早会知道,眼下还是不要太声张,免得对方是敌是友辨别不清。
这里离弛州已经不算太远,戴舒彤想着与其再等个两三天坐那半天的渡轮,还不如明早就去车站。
吉祥如意自然是没意见的,他们对繁华的城镇有着?相当大的热情,仅仅是弛州周边的城市就这样热闹,也不知到了弛州是怎样的情景。
经济对一个地方的改变是极大的,特别是弛州这样的显贵之地,两年时间足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钱与权所属的地位暗地里也不知更替了多少回,可以说得上是风云诡谲。时家就像洪流涌动的岸边一座灯塔,屹立不倒的,令人背地里咬牙。
不过自从霍家的新立派倒台之后,倒是有不少后起之秀。被时家压倒的同行,无不在期盼这些新秀能与时家有一较高下?的底气,不过也仅是想想罢了。
那么大的家业,想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最近城里驻扎的守卫也换了一批,众人对此也是司空见惯。自从两年前港口那场爆炸,也不知道裁了多少管事的,到现在也不明头绪,众人都暗地里打赌,这次来的也不知能不能撑过半年去。
沈言没少听到这类的猜测,他私心是想留在弛州的,所以充斥着一腔干劲儿。不过弛州的事情还不是他一个副官说了算,为了能有更多的选择,他还需要时日历练。
今日没什么事情,沈言总算有了一点自己的时间。他在外面徘徊了良久,才下?定决心提起步子。
沈言也算自幼长在弛州的,对这里的路段很熟悉,对霍公馆尤其如此。
霍公馆不似以往的威严紧密,铁质的大门上爬着两架蔷薇花,看起来多了些精致的味道。
旁边车子进来,打了两声喇叭。
沈言犹豫了一瞬,要调开?的步子定在原地,等着?车子停在跟前。
车里的司机探出头来喊了两声,沈言没理会,直等得后座的人打开?车门下来,才正过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垂在两侧的手?微微蜷起,难以压抑久别重逢的喜悦。
“一声不吭地走,回来也是一声不吭的?”
最初的惊讶过后,霍灵溪便恢复了冷静。她也不再是娇蛮任性的大小姐了,家族的诸多变故,似乎将她的年龄硬拉长了好几节。
她扶着车门,耳侧依旧有俏皮的小卷发弹跳下来,却多了丝成熟的韵味。
这变化令沈言多少有些措手不及,他张了张口,之前演练了好几遍想说的话,现在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霍灵溪甩上车门,让司机先开?进了院子,踩着精致的长靴信步上前,绕着?沈言看了一圈,点着头道:“几年没见,你?可比我威风多了,你?该不会是上门来找我算账的吧?”
霍灵溪狐疑着?凑近他,她可没忘记以前自己刁蛮任性,将他使唤得指西不敢往东的。
沈言听着她的语气,倒有了几分以前的感觉,忍俊不禁道:“自然不是。”
“我觉得也是,当了军官,应该不至于那么小气才是!”霍灵溪说着,背着?手?欢快地往前走了几步,转回身来冲他招手?,“进来坐吧!”
沈言抬腿跟进去,院子里的许多地方都改造过,不过他依稀还能记得以前的陈设,想想离开?弛州这几年,还有些想念。
霍灵溪觉得一个人的公馆太空荡冷清,所以在屋里放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摆设,能插花的瓶瓶罐罐里也是丝毫没落下,人处在其中,颇有种误入仙境的感觉。
沈言初来弛州的时候,就打听了些霍家的事情,便没有在霍灵溪面前提及霍老。
两人说了阵话,逐渐有了故人重逢的熟稔。
沈言想起自己在海岛的所遇,便问道:“戴小姐和时爷是怎么回事?”
霍灵溪削着?苹果,摇头叹息:“别提了,好好的一对都被我三叔家那个不孝子给搅和了,现在人还没找到呢,也不知是死是活……”
沈言越听越糊涂,皱着眉道:“戴小姐……不是在海岛么?”
“什么?”霍灵溪陡然一愣,刀刃直接切断了原本顺溜的一串苹果皮,差点割进了她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