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时固转着手里的?打火机,对真?正的?缘由并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柳家的?皮革厂而?已。
在时固看?来,不论其?中有?多少缘由,戴舒彤无疑是差点进?了魔窟,他直接找正主算账便没?错。
戴舒彤都不知道?,时固悄无声息地就收了一个皮革厂,还担心柳长生会不甘罢休再来找吉祥如意,所以每天都是亲自?接送他们上下学。
时固猜想她?可能都没?想到廖会娟会生事,这心大的?态度倒是跟以前?没?区别。
有?时候想想,戴舒彤失忆也并非全是坏事。以前?她?动辄都端着“姐姐”的?身份,两人之间始终有?一条若有?似无的?横沟。
现在她?全部忘了,自?然也不会记得这重身份,时固觉得从新开始也没?什么不好。
就是他的?身份又成了那个似是而?非的?“杀父仇人”,他所有?的?示好在戴舒彤看?来都是有?目的?的?,稍微靠近就跟他要“灭口”一样。
时固不禁有?些头?疼,明明都是快要结婚的?正经夫妻了,现在反而?不得已要上演强取豪夺的?戏码,老天爷就是见不得他舒坦。
十?九姨太想让戴舒彤慢慢熟悉以前?的?环境,所以特意搬回了小洋楼。
时固来的?时候,看?到戴舒彤正在外?面遛狗,便暂时没?有?上前?,倚在一棵树边等了一支烟的?工夫,然后打了声口哨。
狗儿听到这声哨响,扭头?就朝着树边跑。
它的?狗绳还牵在戴舒彤手里,戴舒彤脱不及,便被它拽着直跑,看?见前?边的?树干子吓得眼?睛都闭上了。
时固恰到好处地从树后面出来,张开双臂,将人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戴舒彤听到耳边沉闷的?笑声,才回过?神来,一把将他推开,又见他腿边摇着尾巴的?狗儿,气得一摔狗绳直骂:“狗跟主人一个德行!”
时固摸了把狗儿的?脑袋,抬起眉峰,眼?底盈满了笑意,“这狗可是你养的?。”
“你放——”
“嗯?”
时固一个语气音拉长,直接让戴舒彤把最后一个字吞了回去。
戴舒彤不想跟这一人一狗一般见识,气哼哼地往回走。
狗儿熟悉她?的?气息,所以对她?一直很亲密,又跑过?去蹭她?的?腿。
戴舒彤抬脚将它往旁边扒拉,兀自?气道?:“你走开!吃里扒外?,狗腿子往外?拐!“
狗儿自?听不懂人话,还以为是跟它逗乐子,尾巴摇得更欢了。
时固缓步跟在后面,空了整整两年的?内心,渐渐又充实?起来。
只是等他走到门口,却被戴舒彤关在外?面的?时候,他这心又拔凉拔凉的?。
十?九姨太在门后面凶她?:“你这孩子!说了多少次了,死的?那个不是你爹,非得把你老娘跟那个死鬼凑在一起!”
“我又不记得,你们说什么都行。”
“我的?话没?见你听进?去,怎么霍成冬告诉你的?就成了真?的??”
“那我也没?全信啊,我不是怀疑么,还在找真?相!”
“你倒是说说,找出来个什么鼻子眼?睛了?”
“没?有?,所以我谁都不信!他——更加不可信!”
伴随着戴舒彤理直气壮的?语气,门内的?话暂告一段落。
时固倚在门边听了半天,听到最后忍不住想笑。
十?九姨太开门见他还在,松了口气,“阿时啊,快进?来!那丫头?现在谁都不认,你别往心里去。”
“不了,您要把我放进?去了,她?没?准认为您跟我是一伙的?,到时候还要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脱离虎口呢。”时固把戴舒彤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所以不敢把她?逼紧了。
“唉……这样子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要是一直想不起来可怎么好?”
时固安抚道?:“我预约了医学院的?专家,明天就去看?看?,一定会有?办法的?。”
十?九姨太颔首抚了下眼?角,回头?看?到阳台上那没?心没?肺的?又在逗狗,由不得跟时固都笑了。
“这骨子里的?东西是怎么都变不了,还是这副散散漫漫的?样子。”
时固觉得戴舒彤这样无忧无虑也好,就是怕她?无忧过?了头?,到时候又生出什么一辈子青灯古佛的?念头?,他好不容易才挣来的?一点希望,也要从新起步了。
想到这里,时固觉得不能这么放任戴舒彤,必须得添两把柴,煮一煮这温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