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塞冬见他终于有了消息,松了口气,又升起更大的怒火,要找他质问一番。
他冲到安菲特里忒的洞穴,等真正见到了自己的恋人,原本还竖着的眉毛就叛变了,喷着怒火的眼睛也无法再保持情绪,他把嘴唇抿起,唇线下压,浓浓的委屈克制不住地流露出来。
他冲上去一把抱住安菲特里忒:“安菲特里忒,你怎么能这样!”
“你太过分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声不吭,我会担心?你!”
明明说着埋怨的话,波塞冬却不自觉地收拢双臂,把安菲特里忒越抱越紧。安菲特里忒不自觉想要回应他的拥抱,在抬起双臂的时候,他却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压制在左手上的瘟疫。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抬高了左手,不让波塞冬碰到,又用右手笨拙地圈住恋人。
细细的吻落在波塞冬的耳垂上,那是安菲特里忒无声的安抚。
“我很抱歉,冬,我不该走得?那么急。”
以前他这样亲吻波塞冬,总能感受到他的身体迅速放松在他的怀里。
然而这一次,没有。
波塞冬没有被他安抚好,相反,他梗着脖子,避开了他的细吻。
“冬。”
安菲特里忒叫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有些无措。
波塞冬没有做声。
安菲特里忒便用右手拨了拨他的身体,去找他的眼睛,与他对视。
波塞冬又躲开了他的视线。
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然而,当安菲特里忒叹息的时候,他又心?软了。
他用眼神偷瞄蓝发的男神,他还不清楚安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波塞冬告诉自己:你得?大气一点。安是个傲娇,你还要跟他闹?
他终于憋不住了,说:“想要我不生气,你就跟我说实话。”
“——当时阿特拉斯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你冲在我的前面,是不是受到了瘟疫的影响?”
安菲特里忒没有回答,只是睫毛开始颤抖。
冬让他实话实说,他不愿欺瞒他。
但他也不想让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想波塞冬替他担心?。
然而他不知道,他的睫毛已经出卖了他。
波塞冬一错不错望着他,发现了端倪,不由气急:“安菲特里忒,我都这么?问你了,你还不愿意说?!你真的中了瘟疫,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你真觉得?你不说我就不担心??你要我看着你难受么!”
安菲特里忒不想波塞冬这么?生气,他劝他:“不会难受的。我压制住了它,我会尽快解决它。”
他承认了。
他也只能承认。
他不想惹冬生气。
然而波塞冬却更生气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自大!”他一拳砸向安菲特里忒的胸口,等到真的要砸到的时候,又舍不得?,悄悄收了力气。
他吸了吸鼻子:“你怎么压制的,现在真的不难受?”
安菲特里忒摇了摇头。
波塞冬又问:“那你刚刚在极西之地为什么?不说,非要我逼问你!”
安菲特里忒已经被他知道了自己身负瘟疫的事情,遂不再隐瞒,坦诚道:“当时没有压制,怕影响到你。”
波塞冬从来没听他说过怕字。
瞻前顾后,都是为了他。
他明明应该感到幸福,但是心里更多的是酸楚。他又揉了揉酸涩的鼻头,闷声道:“我不怕被你影响……”
他告诉安菲特里忒:“瘟疫没什么?可怕的,我会和你一起战胜它。”
安菲特里忒却依然坚持:“不,它很危险,你要保护好你自己,我才能安心?。”
波塞冬气无语了,他懒得?跟执拗的安菲特里忒再说废话,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努力贴住,像最粘人的年糕,粘在安菲特里忒的身上,严丝合缝,撕都撕不下来:“你说得不算!”
他气势汹汹,向安菲特里忒宣告:
“你不让我靠近,我偏要靠近!”
“你不让我贴着你,我就贴你身上!”
“瘟疫就瘟疫,你瘟我陪你一起瘟!”
安菲特里忒试图用右手去推他,没推开。
波塞冬不知何时掏出一捆绳索,那绳索好像有灵魂似的,在主人的授意下将他的猎物缠住。那是火神赫菲斯托斯为波塞冬锻造的宝物。自从波塞冬穿越过来,他从来没有用过这种东西,没想到第一次使用,竟用在了安菲特里忒的身上。
安菲特里忒无奈至极,又挣不开绳索,只能跟波塞冬好好说话:“冬,你松开我。”
波塞冬才不听他的。
他后退一步,双眼微红,瞪着安菲特里忒说:“我不放!”
斩钉截铁。
他不清楚为什么?他都粘在安菲特里忒身上了,仍然没有被瘟疫感染。或许,确实像安所说,他压制住了瘟疫?他都压制住了瘟疫,还要他远离他——这么?一想,更过分了!
波塞冬决定给他来个更过分的!
他霸气地看着安菲特里忒,向他宣告:“安菲特里忒,你这个混球,谈恋爱的时候我们说好了要好好走下去,遇到一点风浪你就避着我,想一个人去解决?我告诉你,不可能!”
安菲特里忒不是很明白,他的行为明明得到了父神的赞扬,为什么?波塞冬会这么?生气。他试图解释,但是波塞冬没有给他机会。他把他掐腰抱了起来——显然,他没有抱人的经验,从来没有抱过小孩,也没有试过公主抱,抱着安菲特里忒的样子,像植树节的时候怀抱着一棵树苗。
安菲特里忒愣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冬,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
波塞冬恶狠狠地告诉他:“——我要抢婚!”
他把安菲特里忒推上海豚的背脊,从下往上,仰视着他的恋人。
他的态度异常坚决:“安菲特里忒,我要你做我的伴侣,从此与我命运相系。我们之间没有谁连累谁,从今往后,所有的事情——我们一起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