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冯淮和阮矛旦的插曲,另外几个同学分了神,结果让本来是吊车尾的尤爱林捡了个便宜第三。
快放学的时候,周小丽回来了。
段稷和陶子川还在操场数他们班的矿泉水还剩多少瓶。
见周小丽出现,段稷赶紧问道:“啷个样了?红姐。”
“手和腿都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我已经给他家里打电话了。”周小丽今天也累得够呛,疲惫道:“他外公现在应该去医院了。”
“伤得很严重啊?”陶子川也在旁边问了嘴:“啷个还要去医院?”
“要去医院具体检查看看。”周小丽道:“我马上也要去医院,你们等会看到班长,帮我通知他管好晚自习的纪律,只准在教室呆着,不要到处乱跑,晚点我要去教室点名。”
段稷和陶子川点了点头。
交代完的周小丽又马不停蹄地跑了。
下午的项目在四点半就结束了,平时段稷跟陶子川都要去球场打会球,但今天两人却像是没什么精神,连声都不吭一下,默默地出了校门。
任琄看他们心事重重,猜到可能是因为下午冯淮受伤的事。
“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冯淮吧?”他提议道。
“抱歉,我今天去不了。”尤爱林叹了口气,“我妈今天在家,催我回去搞家庭小考,你们去的话帮我买点水果。”
“谁说我要去!”
“老子不去!”
段稷跟陶子川异口同声地回道。
尤爱林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俩,“真不去?”
“嗯。”
段稷拎着书包,一脸云淡风轻,“大男人破个皮而已嘛,很正常,我回家还有事。”
“是啊是啊。”陶子川点了点头,“我也有事。”
任琄皱了皱眉,“但我们毕竟是一个班,如果一个同学都不去看,那冯淮心里肯定难受。”
“难受就难受呗,而且他这个人是木头做的,你啷个晓得他会难受。”段稷死鸭子嘴硬道:“反正我不去,你要去自己去,我先回去了,有点累。”
“我也去回家了。”陶子川挥了挥手,“明天见。”
任琄看着他俩的背影欲言又止,刚想说话,尤爱林突然扯了扯他袖子,递了一个眼色。
“怎么了?”任琄疑惑道。
尤爱林推了推眼镜,淡定开口:“你现在先别去,等吃完饭再去医院,说不定会在病房门口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傻逼。”
任琄愣了愣,明白过后,他惊喜地应了声好。
段稷回到家,看到家里没人。
刘兰心在茶几上留了纸条,说去买菜了,让他们谁先回来就把饭煮起。
他刚放下书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顾思突然打开卧室门奔出来。
“冯淮受伤了?”
段稷嗯了声,“在医院。”
“哪个医院?”顾思又问。
“不晓得。”段稷走到厨房开始淘米。
顾思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怀疑道:“你同学受伤了,怎么都不见你关心一下?”
“而且你不是体育委员吗?为啥子要给冯淮报1500米!你是不是故意的!”
段稷把淘好的米放进电饭锅,按了煮饭键,“吃草莓吗?我帮你洗,刚刚看到冰箱里面有。”
“要。”刚回答完顾思就意识到自己被段稷带跑偏了,她又生气道:“你先回答我问题!还有告诉我冯淮在哪个医院。”
“要吃好多?”段稷打开冰箱门。
“随便,全洗了嘛。”答完顾思又悔恨地在心里狠狠臭骂自己,骂完她又气不过,尖声道:“段稷!你真的烦死了!”
“……”段稷往泡草莓的碗里放了点盐和淀粉,仔细洗干净后,端到了外面的餐桌上。
“我要出去会儿,晚饭之前回来。”
顾思跟着他到玄关,“你是不是要去医院?”
“不是。”段稷坐在玄关换鞋,“打球。”
“这都什么关头了,你还想着打球!”顾思愤怒地质问道:“你简直没良心,太冷血了!”
段稷穿好鞋,“记得反锁。”
说完,就拿了鞋柜上的手机和钥匙,带上门走了。
走到楼梯口,他忽然想起忘了问要不要帮顾思带吃的,这丫头平时晚上都会吃夜宵。
段稷又倒了回去,刚打开门,就看到顾思坐在餐桌旁,嘴里正塞着冷血之人前一秒洗的草莓。
还没来得及嚼的顾思,下意识地把草莓吐回果盘。
段稷嫌弃地移开视线,又带上门走了。
他找周小丽问了医院的地址,从这里过去不远,但他想错过会与其他同学相遇的‘高风险’时间段,所以在街上溜达了几圈,到六点多的时候,他才坐公交车到了医院。
“406……”
段稷一边小声念着病房号,一边上了四楼。
看到406病房到了后,他脚步下意识放轻,垫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走到病房门口,探头往里面瞄了眼。
是三人病房,但现在病床可能不打挤,住的病人就就冯淮一个。
他半坐在病床上,身后靠着枕头,额头上缠了一圈白色绷带,脸上好像更肿了,完全看不出本来的相貌是什么。
周小丽说是因为担心会有脑震荡的风险,所以要待在医院观察一晚上。
冯淮没察觉到段稷来了,他正半坐在病床上看书。
段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这节骨眼了,还要看书,比总统都还忙。”
“嘿,吉娃娃,我们又见面咯!”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高兴的声音。
段稷连忙把头缩回去,后背紧贴着白墙,受到惊吓的心脏还在怦怦直跳。
他退出来的太快,连冯淮的反应都忘了看。
段稷渐渐平静下来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旋即又非常暴躁地刨乱了头发。
“我说老头,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你能不能别喊我吉娃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