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带着希法一路疾行来到施罗德爷爷居住的楼层时,一时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他记得施罗德爷爷的房子,上了楼梯就是一条铺着地毯的长廊,以楼梯为中央分界线,左右两边各有两个房间,一共四个房间。
可是当小刀一脚踏上地毯时,却踩到了一片清澈的溪水里。
溪水只到小刀的脚踝,他缓缓抬起头,眼前是一片葱郁的树林。
金色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落在碧绿的草地上就像撒上了一层金粉。
空中细细的毛绒随风飞舞,就像落了一场蒲公英的春雨。
在树林里隐约传来了孩子的笑声,叫声,随后还有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小刀和希法对视一眼,希法朝小刀点点头,便踏过小溪,进入了树林里。
树林里的空气十分清新,草木味,泥土的味道,还有一点血腥味窜入了小刀的鼻尖。
小刀绕过树林,便看到了有三只雪兔正在打群架。
三只雪兔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大约五六岁的样子。
当然,除了小兔族以外的智慧生命,大多对小兔族的年龄都有些认知障碍。
那三只雪兔正扭打成一团,其中一个高壮的直接坐在其中一只瘦弱些的雪兔身上,捏起兔拳就要打。
小刀皱起眉头正要阻止,却听到那只高壮的雪兔气哼哼地骂。
“施罗德!你?少?贴到玛格丽特面前!她才不喜欢你!”
“就去就去就去!”
那只叫施罗德的兔子毫不害怕,他一个兔蹬,就把那只胖雪兔给踢了出去!
“我告诉你?!我不只要和她做朋友,我,我还要啾咪她呢!”施罗德大声地说。
其他两只本来二打一的雪兔,瞬间兔子耳朵都红了,纷纷磕磕巴巴指责。
“流氓!你?、你?真是不要脸!”可以说是非常害羞了。
施罗德得意叉腰,他敢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比这?些私底下只敢偷窥下阴招的家伙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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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施罗德还没得意多久,就被一只兔从后踹了一脚。
施罗德被踹得高高飞起,在半空中勾画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重重地摔到了溪水里。
年轻的玛格丽特小姐穿着一条白色绣向日葵的连衣裙,打着一把小洋伞站在草地上,缓缓放下刚才提起的裙角。
玛格丽特小姐又酷又飒:“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这?种下流兔子!啾咪我?你?算老几!”
施罗德没想到自己吹牛逼居然被当时兔听到,连滚带爬跳起来,兔耳朵红得?滴血。
“对对对对不起!玛格丽特!我我我就是……就是这么想的!”
施罗德猛地捂住嘴,他一不小心又说了心里话。
接下来又是一阵玛格丽特教做兔暴打。
施罗德浑身湿漉漉地看着玛格丽特远走,和其他两只雪兔脸上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失魂落魄。
玛格丽特是附近村庄里最漂亮的一只雪兔。
玛格丽特非常厉害,听说玛格丽特已经被星探发掘,要去别的星球了。
玛格丽特和这?里的兔,是不同的。
小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这?里的景色开始渐渐变换,雪兔们也日渐长大。
施罗德依然跟在玛格丽特身后,玛格丽特也对这个被揍过之后变得沉默寡言的家伙没什么别的意见。
就当多了一个小弟。
玛格丽特原本确实是要去外星当明星的,可是家里的父母却病倒了。
施罗德自告奋勇要帮助玛格丽特承担家业,玛格丽特却似笑非笑地敲敲施罗德的脑袋。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啊?这?是我的家事。”
“你?已经长大了,青春期也该结束了吧?”
玛格丽特留了下来,优秀的兔子在哪都很优秀。
她将家业完美地继承了下来,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父母,全身都有使不完劲。
而施罗德……离开家乡,去做了模特。
玛格丽特去星港送了施罗德,施罗德站在玛格丽特面前,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
“玛格丽特小姐,我真的很喜欢你。”
玛格丽特抬头看着已经从黄毛小兔变成英俊兔的施罗德,只回答。
“谢谢,要加油哦。”
玛格丽特留在跳跳星球,施罗德却站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听着台下的尖叫与欢呼。
两只兔的人生仿佛调转了。
施罗德依然日常与玛格丽特通电话,视频联络,并且十分紧张玛格丽特身边是否有别的兔趁虚而入。
“没有空。”玛格丽特简短地说了一声,就要去忙。
施罗德因此略感安慰。
可随着时间日长,他越发怀念跳跳星球。
如?果是玛格丽特一定不会觉得?寂寞。
无论施罗德怎么努力,来到外星工作,也变不成他想象中那样能与玛格丽特比肩的兔子。
施罗德很没出息地要联络玛格丽特,说他想回家了。
可是这一通电话,连同之后几天的电话都无兔应答。
施罗德根本坐不住,不管经纪人怎么劝说他留下,施罗德立刻搭乘飞船回到了跳跳星球,然后再乘坐一天飞艇回到家乡。
在那里,施罗德看到了金黄的麦田,还有正中气十足指挥村里的人收割。
现在正是丰收季啊。
施罗德腿一软坐在地头上,难怪没空接电话。
“你?怎么回来了?”玛格丽特三两下从车上跳到地面,朝施罗德嗒嗒嗒走来。
施罗德现在一点也没有在外边的光鲜亮丽,浑身都是汗,西装外套脱了,衬衫皱巴巴,还坐在田埂上,两只兔耳朵被风吹得歪来歪去。
“我想你了。”施罗德愣愣地看着玛格丽特,他现在实在很狼狈,可是一见着玛格丽特就只能说这?个。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蹲下身倒了点水,浸湿手帕给施罗德擦脸。
“那你是不走了?”
施罗德重重点头,他冒着被打折兔爪的风险,轻轻拉住了玛格丽特的爪爪。
“嗯。”
两只兔兔坐在田埂上,身后是一片金色的麦浪。
收割机嚓嚓作响,麦子哗哗流到储蓄仓里,就像一汪金色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