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问过,什么传播最快,答:“八卦。”尤其是女人之间的八卦。
待到御花园的赏花宴再开之后,乾清宫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传到每个格格的耳朵里,除了瓜尔佳格格,满脸跋扈,走路都趾高气扬,似乎已经入主中宫,其他人都是她的奴才,不要?说太皇太后看着皱眉,就连苏麻喇姑也是一脸无语。
其它的格格们都是黑着脸,咬着唇,望着瓜尔佳氏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心里埋怨皇帝恐怕是瞎了眼,选了这个斗鸡一般的货色。
赫舍里格格和东珠格格心里十分?难过,她们虽然是因为家族利益选择入宫,但是皇帝年少,长得好看又清俊贵气,她们更是多了爱慕,觉得这样进宫也没什么不好,有个天下第一的夫君,羡煞旁人。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当?然皇上是鲜花,哈依那个贱女人是牛粪,不,比牛粪还不如。
太皇太后也是这么想的,自家宝贝孙儿受委屈了,该死的鳌拜,她越看瓜尔佳氏越觉得心烦,“难得进宫,你们多玩些时候,哀家这个老婆子精神不济,就不能陪你们了。”
说完起身离开,苏麻喇姑搀扶着老太太,低声问道,“格格,晚上的焰火和长明灯祈福,还要?吗?”
太皇太后没好气道,“自然需要?,放放辟邪。”
眼见太皇太后都离开了,赫舍里氏和东珠互望一?眼,觉得这赏花宴也看不下去了,找了个理由告退,见皇后竞选最有利的两位失败者?离开,其余格格们也找借口离去,一?时之间,偌大的御花园只有瓜尔佳格格以及几名老嬷嬷,面面相觑。
东珠回到钮钴禄府里,贴身嬷嬷正在院门口翘首以盼,“格格,您终于回来了,主子爷回来了。”
东珠咦了一?声,“阿玛回来了?这次去江南公干怎么这么久的时间?”想了想问道,“阿玛可知道格兰的事情?”
贴身嬷嬷道,“这会子应该什么都知道了,格兰格格去了老爷的书房。”
东珠走到书房门外,就听到阿玛不耐烦地声音,“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此事我会请皇上收回成命,至于那个小婢女,等过了风声,打死了扔到乱葬岗也就算了。”
格兰高兴地声音响起,“多谢阿玛。”
她推开门出来,见到东珠立在门外正在对自己行?礼,理也不理,扬长而去。
东珠自然不和她计较,她也习惯了,进到书房里,挥了挥帕子行?礼,“阿玛,您回来了。”
抬眸望去,吓了一?跳,阿玛像是老了十岁一?般,眼睛红肿神情憔悴,头发凌乱,衣衫像是许久未换,隐约有股味道,阿玛最是喜欢洁净,就算是当年出征,也没有这般颓废的模样。
“阿玛,您怎么了?”东珠担心的问道。
遏必隆摇摇头,语气涩涩道,“没什么,你先出去吧。”
东珠无奈,只能出去,屋里传来阵阵压抑的哭声,让她听得心惊肉跳,她从未见阿玛这么失态过,就算是当年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未这般过。
她心中惊恐,将叶棠棠相貌有些熟悉,似乎在府中见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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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棠棠后悔了,原来古人说得威武不能屈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不能屈,屈了就被虐。
比如现在,她在小皇帝的御书房里,狗皇帝躺在宽敞绵软的贵妃榻上,舒舒服服,而她却在帮这位爷捶肩捶背捶腿。
玄烨却是故意的,谁让她刚才说不去哪里的时候,有些犹豫,别以为他看不出来,睚眦必报就是这么来的。
“棠棠,力气太小,吃这么多点心还是力气小。”玄烨闷闷地笑着。
叶棠棠恼了,停了动作,爱谁去谁去,爷不伺候了,“我累了。”
玄烨秀气的脸上笑出一抹狡黠,他就等着这句话呢,伸手一?抄,揽住叶棠棠的腰,将她顺势带到榻上,为她盖上绣锦被,笑着道,“这样就不累了。”
叶棠棠吓了一?跳,和皇帝同塌而眠,有句话怎么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她刚要?起来,就被小皇帝紧紧搂在怀里,语带威胁,“想去哪里?”
叶棠棠浑身一僵,不敢再动,蹙眉望着小皇帝,“皇上,这不合适。”
“我说合适就合适,棠棠,不许动,否则,我会生气的。”玄烨凤眸含笑,神情放松看得出来心情极好,温玉软香抱满怀,心情自然好。
叶棠棠心里默默吐槽,嫣红的唇嘟了嘟,表示不满,玄烨见她神情动人,说不出的可爱,心里更是喜欢。
从上次知道他的身份后,他的棠棠不但没有拘束,反而比之前对他更加亲近,她的性格中除了冷如皎月,还有明媚秀雅,更有活泼可人,这样的善变,让他心中喜欢到无以复加。
他侧眸望去,身旁的少女容色白皙妍丽,犹如羊脂玉琢磨而成,杏眸笼着春水,红唇含着丹朱,美的让他移不开眼睛。
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那近在咫尺柔软温暖的唇,心中一动,不由开口道,语气沙哑,带着情动,“棠棠,我终于明白玛法和阿玛为何那般痴心,原来喜欢一个女子,是这般美好。”
叶棠棠歪了歪脑袋,心里切了一?声,要?不是她熟读历史,几乎被小皇帝的话骗了,痴心个锤子,是被包装成情种好吧。
别的不说,拿小皇帝的狗爹举例,董鄂妃的娃嗝屁后,到董鄂妃嗝屁,福临永失吾爱,伤心伤身……是不可能滴,一?点不耽误人家生娃。
皇六子皇七子接连出生,董鄂妃死后,穆克图氏还生了皇八子。
总之就是,伤心难过眼泪流,雨露均沾不能少,按这效率,没几天是闲着的,应该翻了不少人的牌子,这廉价的痴心,谁得到谁知道,呸。
她想得出神,不知不觉间,长长的秀发有几缕落在小皇帝脸上,玄烨一怔,不由凑上去嗅了嗅,清幽的香味在鼻尖蕴绕,十分?好闻,心神不由一荡。
他情不自禁将叶棠棠搂得更紧,右手拔掉她头上的玉簪,满头青丝倾斜如瀑,铺满白玉枕上,黑白相间,宛如水墨画,而他的棠棠,是画中最美的海棠花。
两人同榻共枕,身体间更无间隙,十分?暧昧,玄烨不禁想到一句诗,芙蓉帐暖,鸳鸯交颈,红被翻浪,恨天明。
紧紧抿唇,眼神有些恍惚,身体烫的厉害,他少年心性,私下里也偷看过话本,对这男女之事似懂非懂,此时怀里搂着心爱的女子,一?颗心飘飘荡荡酥酥麻麻,只想着近一?步再近一?步。
再也忍不住,翻身将棠棠压在身下,低垂着眸子,望着满脸惊慌瞪大眼睛的少女,手指沿着她的唇抚到胸前的盘扣,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他想说,棠棠,朕想要你,怕太唐突,又想说成为朕的女人,怕棠棠怪他霸道,想了想,一?句话脱口而出,“棠棠,给我养个孩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