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沉默不语,只是静静望着不远处笑语晏晏的少女,他一?眼就认出来,任凭哪个男人那般深沉的爱过一?个姑娘,都能一?眼认出,俗称男人的直觉。
原来棠棠真的还活着,在他为?了她伤心?欲绝、半条命都快没了,她却收下别的男人给她的信物,和那个男人调风弄月。
玄烨勾了勾唇,笑出一?抹凉薄和冷漠,这么喜欢那个少年吗?
对着他笑得那么灿烂明媚,而她对着他,却是冷淡疏离,她逃跑就是为?了这个少年?空有一?把力气、头脑简单的无知少年,为?了这个蠢货,居然舍弃他,睥睨天下的少年天子??
她移情别恋吗?还是很久之前?她对他就是虚以为?蛇罢了,她真的喜欢,是这个蠢笨少年,玄烨唇边浮起一?抹薄凉,眸中闪过杀意,既然如此,那就杀了他吧。
至于她,想到那些?天他是如何?度过的,堂堂天子?像个傻瓜一?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他就心?里像是燃烧了一?把火,恨不能将眼前?一?切全部烧毁。
他残忍的笑了笑,凤目含着薄霜,令人不寒而栗,他要把她关在小屋里,打断腿囚在他的身?边,她只能见到他,只有他才能拥有她,他要她的身?体,要她的心?,要他和她的孩子?,她的一?切,只能都是他的。
看她以后?怎么逃,她永远只属于他,而他却不会再?爱她,她说过爱人的心?里容不下别人,可他偏要充盈后?宫,让她眼睁睁看着他会宠幸无数女人。
赵昌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原来叶主子?真没死,可是她为?什么想不开?非要死遁呢,皇上对她不好吗?皇上可是把自?己的心?捧到她面前?,而她弃之如履。
眼角余光偷觑一?眼主子?爷,见他凤目里闪着奇异的光芒,似乎是有人往一?堆本已燃烧殆尽的灰烬里面,投了一?颗火苗,那里瞬间?烧起熊熊大火,愤怒的大火。
只是~
主子?爷原本死灰一?般的眸子?,如今虽然满含怒火,却……却又重新见到了生机,那种春回大地,一?夜红了芭蕉绿了樱桃的生机,盎然又旺盛。
赵昌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气道,“公子?,不如让奴才命人将那个少年抓起来,将叶主子?请回盛京皇城。”
玄烨淡淡一?笑,笑容未达眼底,眸底深处敛着一?抹不知名的情绪,赵昌觉得太害怕这样的主子?爷,喜怒不形于色,将帝王的深不可测发挥到淋漓尽致。
他突然想到,满人的祖先,曾经?将大镬仇恨的人抓来,用大镬煮熟了吃掉,妈呀,主子?爷不会想这样做吧,他舍得叶主子??估计舍不得,恐怕过后?又是要死要活。
“不用,跟上去,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玄烨双手负在背后?,神情疏离淡漠。
赵昌觉得挺不能理解的,主子?爷明明在吃醋,浑身?醋意熏天,偏生还要主动去喝一?坛醋,想不通。
“是,主子?爷。”
*
叶棠棠和亓贤丝毫未察觉有人跟在身?后?,两人开?开?心?心?结伴而行,去了庙会,叶棠棠随口夸道,“亓贤,你好厉害,居然能把那个铁钟撬动,以后?你要去投军,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封疆大吏。”
亓贤被心?上人夸奖,十分开?心?,“云儿,我?要是成为?封疆大吏,一?定会接姐姐和你去享福,你可愿意?”他不擅长说情话,只能把姐姐搬出来,当做挡箭牌。
叶棠棠是个人精,如何?不明白亓贤的意思,轻描淡写左顾言它,“好啊,等你成了封疆大吏,我?随姐姐一?起去看你。”
亓贤并未听?出叶棠棠婉拒的意思,心?中欢喜,伸手扯住她的衣袖,星目含笑,弯成月牙,十分好看,“云儿,那说定了,你不许耍赖。”
此举落在跟在后?面的玄烨眼中,气得七窍生烟,该死的东西,居然敢扯住棠棠的衣袖,哼,这双手还要了干吗?
此时亓贤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好在见到叶棠棠顺势甩开?亓贤的手,他的心?里才舒服一?些?。
亓贤压根不知快要死到临头,身?后?一?人已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庙会上人很多,熙熙攘攘,处处拥挤,他将叶棠棠护在身?后?,拼命为?她遮挡住人群。
叶棠棠跟在亓贤的身?后?,亓贤年少身?量还未长足,勉强只比她高一?些?,而那人只比她大几岁,却是身?材高挑提拔,她只到他的胸膛。
忽然想到那日,小皇帝向着自?己伸出手,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朝气干净的脸上带上一?抹疏朗的笑意,长身?玉立,宛如千树花开?。
耳边传来亓贤的声音,“云儿,可想吃蜜饯果子?还有枣泥糕,我?买给你吃。”
叶棠棠又是一?怔,小皇帝明丽的眉眼似乎浮现在眼前?,带着狡黠的笑意,“棠棠,我?想尝一?个杏脯。”
亓贤见她怔怔出神,忙问道,“云儿,你可是不舒服?脸色不太好。”
叶棠棠勉强一?笑,“亓贤,这里人太多,我?有些?疲倦了,不如我?们去个清净的地方歇息一?会。”
亓贤见她不舒服,紧张起来,“可要紧,我?带你去看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