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弟子刚到太平镇的时候,可是被刘员外打击得不轻,要不是刘员外家是受害者,他们都不愿意去。
但现在,所有人看见之前义正言辞说他们是骗人术士的刘员外,此刻正跪求七长老救他的命,一时面面相觑。
见弟子们不明所以,掌柜的解释道,是他昨晚上菜时,看见临月手里的海棠花,跟刘员外给他看的一样,这才告诉了刘员外来求临月救命的。
待掌柜的说完来龙去脉,弟子们顿时明白了昨天晚上临月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了,又是请他们吃饭,又是责罚祝云帆,敢情都是为了引刘员外上钩。
众弟子们心里顿时开始佩服起临月长老的深谋远虑,运筹帷幄了。他们昨夜竟然还误会临月长老公报私仇,心想肯定是下午的时候商秋跟她告状了,所以专门搞这出来给自己徒弟找场子的。
临月这时正忙着在脑海里搜寻隔音的阵法,她这几日已经差不多将原身的修为融合了,抬手就能用,就是口诀还得慢慢想一会儿,所以没注意听小弟子们窃窃私语。
但她若是听见了,恐怕也得说一句,她昨晚真的是想杀鸡儆猴的来着……
还有下午带商秋一起去找月娘,不过是因为她自己懒得查,所以才带小徒弟去找找灵感,说不定他一下子男主光环爆发,直接就破了花妖的案子呢,万事大吉。
反正按照剧情走向,男主是要亲自动手捉妖的,她不能插手,不能改变结果。
商秋把他们的话都听在心里,手里那柄纯黑的长剑更握紧了几分。
刘员外被几个弟子扶起,耷拉着脑袋坐在临月对面,始终垂首不言。
待指尖的一缕流光消散后,临月才敲了敲桌子,带着一丝质问的语气问:“刘员外,既然你求我救你,那你就要告诉我,究竟是谁想要你的命?”
刘员外猛地抬起头来,惊恐地四下打量,好像是怕什么人进来。
他压低了嗓音问:“我们,能不能找个安全的地方说?”
临月一挥手,客栈的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她歪头示意:“你可以放心,这里不会有任何人进得来。”
像是彻底安了心,刘员外捂住脸,颤抖的声音从指间透出来:“是妖……是妖,她手里拿着一朵海棠花,就是你昨晚拿的那样的,她警告我不许向你们透露任何消息,不然她就要我的命!”
临月蹙了眉:“你是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第一次是昨天凌晨,刚知道我儿死了的时候,我不肯相信,就把自己关在祠堂里,想要乞求祖宗保佑我儿。然后……然后她就凭空进来了,她还告诉我不要妄图逃跑,不论我在哪里她都能找得到我。”
刘员外原来还不信,所以大张旗鼓的找了江湖道士做法,就是要把她吓跑,可谁知根本就没用,还差点就丢了命。所以花妖第二次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被吓得不敢反抗了。
他原本以为寻风等人是江湖术士,想把他们赶走,可他们却自称是乾元山的弟子,正是那妖口中所说的人。
于是刘员外就偷偷把人迎了进来,生怕被那妖看见,以为他跟这些修仙人说了什么,来取他性命。
他被吓得要死,一整夜都没敢睡觉,熬得整个人形容枯槁,眼目呆滞。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这才听了客栈掌柜的话,来寻一线生机。
“除了不许向我们透露消息以外,那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她还嘱咐我留心最近有没有新婚的人家,如果有消息就提前告诉她。”
新婚人家?
花妖靠在大婚之夜吸取新郎的惧怕修为大增,就像是普通的妖吸人精气一样,一般使用一次足以撑好长一段时间。可花妖明明前夜刚动完手,怎么这么快又要找下一个了?
临月心里觉得蹊跷,却又想不到原书里这一段的剧情是什么样的。
“那你有留心到什么吗?”
“没有。”刘员外摇摇头,显然已经筋疲力尽了,“最近这种事,哪家还敢再成亲啊,躲都躲不及。”
他说的也是,经过这三次案件,大家都大概清楚了花妖的作案方式,专捡新婚的人家动手。在这个风头上,任是谁家也舍不得把自家儿子女儿白送上门去。
但如果没有,花妖还会去想其他的方法,到那时恐怕就不可控制了。
“仙尊,长老,你可答应过要保我性命的,万一她知道我来找过你们,或是我没有完成她交代的任务,她一怒之下杀了我和我的家人怎么办?”
刘员外说着,双手颤抖地伏在桌前,掩饰不住面色的恐惧,一双细眯的小眼睛此刻已经凸了出来,眼圈乌黑。
他这样子,就算不被花妖吃掉,也迟早得被自己吓死。
商秋捏紧了手中的佩剑,昂首挺胸,冷声道:“有我师父在,你不必担心。”
他说这话,莫名的有种自豪感,好像无敌的人是他一样。
突然被点名的临月抬眸看他,少年侧脸坚毅,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意气风发,仿佛有无尽的光芒点亮。
她无奈地笑笑。
真想说一句,大哥,你才是男主,干掉花妖拯救百姓的救世主,人间正道的光!
不过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也就只有临月了。
见刘员外和小弟子们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临月敛了嘴角,摊开掌心,幻化出一道符咒来,递给刘员外。
“回去的时候把这符咒贴在你府门上,可保你今夜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