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的两个青瓷汤碗放在茶几?上。
刚出锅的食物冒着白白的雾。
眠眠跐溜地滑下沙发,捧着她的小碗,极其?夸张的捧场,“哇——”
“好漂亮的花花呀。”眠眠盯着碗里的东西,一脸新奇,是她没有见过的吃食。
陆淮予找来两个坐垫,放在茶几?边,让她们好垫着坐。
简卿慢吞吞地挪到垫子上,受伤的那?条腿穿过茶几?底,伸得直直,另一只腿曲起?,抵着茶几?边沿。
坐着的姿势,身?上的羽织向上收,显得短了许多,到了膝盖以上。
茶几?是全透明的玻璃,纤细雪白的长腿一览无余,晃目刺眼。
陆淮予敛下眸子,不经意地移开视线。
简卿坐下以后,视线落在碗里,愣了愣。
薄薄白色的面皮被模子压成梅花的形状,飘在清澈的鸡汤底里。
面上点缀着翠绿色的细葱花。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梅花和檀木混合的香味。
是因为在和面时?加入了梅花和檀木末的缘故。
简卿吸了吸鼻子,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记忆涌上脑海。
小时?候她挑食,不爱吃米饭。
陈媛就总做这?样的梅花汤饼,哄她吃饭。
一片片的梅花清雅,面汤鲜美,看着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很麻烦。
简卿记得那?时?候陈媛在菜谱里写了整整两页的制作方法。
氤氲的雾气萦绕,简卿眨了眨莹亮的眸子,抬起?头问:“你怎么会做这?个的?”
陆淮予弯下腰,抽了两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似不经意地说:“跟着网上学的,你尝尝看好吃吗?”
一旁的眠眠早握着小勺子,哼哧哼哧吃起?来,抢先回答,“好吃!”
简卿端住汤碗,也吃了一口。
梅花面皮口感刚刚好,不软烂也不会过于?劲道。
细细的咀嚼,面皮甜丝丝的,夹杂着梅花的清香。
檀木末加的量很少?,味道淡淡,不至于?抢味。
鸡汤醇香,面上飘着星星点点的油花。
随着味蕾被激活,简卿有一瞬间的恍惚。
陆淮予做的梅花汤面,和陈媛做的味道很像。
原本以为再也吃不到的东西,再也没人为她做的东西。
“很好吃。”简卿埋着头,闷闷地说。
瞳孔里悄无声息地氤氲成了一片海,她睁大了眸子,不敢眨眼,生?怕落下水来。
陆淮予得到了肯定的反馈,放下心来,由着两个小朋友吃,自己不声不响出了门。
去?捡被他落在院子里的烟花。
烟花七零八落散一地。
陆淮予半蹲在地上,不紧不慢地抖掉上面的雪,捡回纸箱里。
他低垂着眼眸,目光聚焦在某一处,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在看,像是忍不住了那?般,自顾自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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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间不早,陆淮予做的梅花面汤量不大,怕晚上不消化。
等他回来,两个小朋友已经吃得干干净净,连汤也不剩。
一开门,齐刷刷朝他看去?。
眠眠一眼看见他怀里抱着的大箱子,五彩缤纷,兴奋的‘哇’了一声,立马跑了过来,“我们要放烟花吗?”
陆淮予笑了笑,“是啊。”
闻言,简卿的眼眸也跟着亮了起?来,玩心被勾出。
陆淮予把装烟花的纸箱子搁在一张沙发椅上,连着椅子端了出去?,在温泉池旁边的梅花树下放好。
温泉边的温度很高,像个天然暖炉,即使下着雪,也感受不到一丝的严寒。
简卿的腿受了伤,慢吞吞地走路,倒也不太影响,站不住了就在沙发椅上坐会儿。
眠眠年纪小,还没怎么玩过烟花情有可?原。
但简卿没想到,陆淮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不会玩烟花。
她从纸箱里翻出一板摔炮递给他。
陆淮予皱着眉头,对着手心里小小的粉色盒子看了半天,然后手里攥着黄豆大小的摔炮,按下打火机,就要往引线上点。
要不是她制止得快,陆淮予这?一双金贵的手怕不是要炸没了。
简卿一把拦住他要点火的手,“不是这?样玩的。”
“摔炮你没玩过吗?”
陆淮予老老实实地说:“不会,我只看过烟花。”
“......”
好吧。
确实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简卿攥着一把摔炮,往地上用力一丢,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
暴力的因子在炸裂的瞬间引燃。
莫名的畅快。
陆淮予挑了挑眉,盯着笑得一脸开怀的小姑娘,也被感染了似的,嘴角轻轻勾起?。
眠眠被吓了一跳,又很快咯咯地笑,拍着手,“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小家伙一开始试探性的一个个摔炮丢,后来撒开了,学着简卿的样子,一把一把到处丢。
陆淮予倒是慢条斯理,站的笔挺。
干净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两指捏住圆鼓鼓的白色摔炮,来回摩挲着滚了滚,不紧不慢的往地上扔。
就连玩个摔炮,举手投足也是处处矜贵与优雅,漫不经心的,像是为了玩而玩。
简卿坐在沙发椅上,抱着纸箱,一个个看烟花,大大小小,种类齐全。
不知不觉,她成了场里唯一指点江山的人。
院子里黑黢黢的。
为了让烟花放出来好看,连客厅的灯也关上了。
只有周围灌木里藏着的小小路灯发出白色的光,提供微弱的照明。
眠眠格外的兴奋,两只手拿着仙女?棒一蹦一跳,拉出弯曲的光,不停地催促,“爸爸,快放放其?他的。”
吸取摔炮的教训,陆淮予拿出一个不认识的烟花,第一反应是去?问简卿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