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敲诈罪,他还欠下了巨款。按照法律,这位伪马略将会被判为奴隶,”少年话语中带有几分怜悯,就好像想出这个坏主意的不是他一样,“可怜的赫菲路斯,我今日约他来到此处,本是想为他指一条明路。”
“什么明路?”
“正式审判之前,公民可以选择自我放逐。”屋大维很耐心?地解答了利维娅的疑问。
“我建议他选择扎金索斯——那里是一座美丽的岛屿。舅公当年去希腊留学,曾经的秘书就来自扎金索斯。”他将原因告诉了她。
“所以,这才是你的目的,让小马略身败名裂,离罗马越远越佳,最好始终处于凯撒亲信的看管之下。”
利维娅真想为他拍手叫好,不过她忍住了,毕竟对方心机过于深沉,令她出于本能感受到了危险。
“除此之外,凯撒的声名也没有受到半分玷污。”
小马略怎么能想到,唯一对他施以援手的“好人”美少年,正是将他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女孩侧过头,盯住少年浓密的长睫,似乎想从对方的眼珠子里挖掘出答案。
“我和你从来就不是敌人,”他这样回复道,“明日,你将作为我的好友出席阿非利加凯旋式,我能给的好处,远比你想像中的多。”
“噢,那你可真自信。”利维娅刺了他一句。
两人都没有发现,他们在对方口中的称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皆从“您”变为了“你”。
“你也很自信,以为弑父之举能瞒过所有人。”屋大维内心?毫无波动,以相同的方式回敬道。
女孩翻了个白眼,将头转了回去,不再观察对方。
凯旋式比他有意思多了。
广场欢声雷动,一个百人队穿过凯旋门,扛着一条巨大横幅缓缓行进。
距离有些远,两人都看不清横幅上究竟写了什么。
“共和国会灭亡吗?”她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砸向立在身旁的屋大维。
斯巴达克斯起义才过去多少年?反抗者被克拉苏下令钉在十字架上,风干的六千具尸体沦为卡普阿的路标。而不可一?的奴隶主们,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继续做着名为“共和”与“自由”的幻梦。
百年以来,罗马的铁蹄摧毁一顶又一顶别国王冠,将一片又一片土地变成行省,划进自己的版图。而总督们不知治理,只知在行省作威作福。
战争带来的财富填满了元老的腰包,他们买下成千上万廉价奴隶。穷人彻底失业,将仅剩的土地低价卖给权贵和巨富。
三年之前,大量无业游民涌进罗马,元老们却在为凯撒藐视“共和”吵得面红耳赤。
再这样下去,这辆失去帆桨的巨舟迟早被历史的巨浪掀翻。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神明。”少年依旧令人捉摸不透,并没有给出答案。
“我觉得,会,”利维娅果断回答了自己方才提出的问题,“可我看你那么自信,也想听听你的见解。”
“共和国会灭亡,共和不会。”屋大维沉?许久,最终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二人中止了谈话,他们的?绪飘向银河深处。
利维娅越发觉得,共和国宛如一条珍珠项链,时间是它的细绳,将一场又一场争斗串在一起。
前一场争斗的胜者,往往在下一场争斗中死于非命。
克拉苏镇压了斯巴达克斯起义,不久后魂断帕提亚;庞培号称“伟大”,却被埃及人割下了头颅。
和平从来不过是假象,无休止的争斗一定?会产生一个最终的赢家。
凯撒,会是最后的赢家吗?
百人队继续扛着横幅向前行进,广场上,欢呼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
终于,利维娅看清了横幅上的文字,热血翻腾于胸腔之中,比塔尔塔洛斯的炎河还要滚烫。
那是三个拉丁单词。
“我来,我见,我征服。”
女孩将它们读了出来。
少年不再观摩凯旋式,而是侧过头去,望了利维娅一眼。
她没有看见,对方那双蓝眸之中,冰面骤然消融,似有星辰坠入这片神秘的海域。
这仿佛只是惊艳的幻象,一次眨眼过后,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屋大维将这三个词重复了一遍。
“我来,我见,我征服。”
作者有话要说:过不了多久要换地图了。
我爱腹黑男主,老坏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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