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的目光在前面?转了一圈，余光倒是一直落在方云谏身?上。
他看了眼其中一个摊子，说：“烤肉吧。”
简单、耐吃。
方云谏没什么异议，点点头，和庄晏一起在店面?外的桌子边做下。
他们先点了一斤羊肉，另有鸡翅、一些素菜等。旁边的桌子边上都放了酒，不过庄晏要开车，就没提这一出。
等到点好菜了，烤肉、烤菜陆续上桌，还有店员端着烤好的餐盘在人群中晃悠。
庄晏原本觉得?，这顿饭是自己应该珍惜的、最后的幸福。可事实上，他越吃，越觉得?难受。
他还是会看方云谏，见方云谏没什么表情，一根一根签的吃。
庄晏有点受不了了：云谏说的没错。他们现?在这样，实在太没必要了。
不如潇洒地?好聚好散，还能给彼此留一点好印象。当然，云谏当然是完美的，但他不想让方云谏对自己最后的感觉还是他在纠缠不休、不放过对方。
所以在烤菜还没吃完的时?候，庄晏假装看了眼手机，抱歉地?说：“公司临时?有事，我得?回去了。”
这会儿已经八点多。
旁边都是下班的人，也只有庄晏能拿出这种借口。
方云谏看他片刻。在方云谏的视线里，庄晏生出一种浑身?上下都被看穿的感觉。
他克制住深呼吸的冲动，尽量用平和的态度讲话，说：“小白那边，以后还是小心一点。”
方云谏说：“好。”一顿，又提了句，“开车慢点。”
庄晏有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了。
原来这顿饭对云谏来说，真?的那么勉强。
他扯着唇角，说：“当然。”
说完这句话，就要起身?。不过方云谏又叫住他，还叫服务员俩打包。
庄晏原本想说不用。但想一想，他还是坐了下来，等服务员把一根根烤串拨进塑料盒里。
这是云谏的“道谢”，他得?要收下，不能让云谏以后难受。
认真?想想，这顿晚饭也没那么不好。周围都是热闹的，庄晏听到其他人大笑?的声音，看到旁边路上行?走的陌生人们。
任氏集团的办公楼在中心商务区，旁边几条街都一样光鲜亮丽。人们来来去去，没人有心思在陌生人身?上花费多一秒的时?间。
在办公室里睡久了，庄晏偶尔会有一种自己就是个机器人的错觉。
服务员动作麻利。方云谏和庄晏盯着服务员手上的动作，一时?之间，没人讲话。
一直到塑料袋递到庄晏手上了，庄晏撑着自己最后一点风度翩翩，看着方云谏。
他说：“云谏，再见。”
方云谏眼睛眨动一下。
他的唇角一点点弯起，像是也意识到庄晏是在用多么认真?的态度告别。
不同于以前任何一次。当下，他们之间没有伤害，没有争吵，没有打架更没有天灾。他们平静地?坐在一起，平静地?面?对另一个人，吃了这么一顿饭。
是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可比起过往的很多天，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个完美的句点？
方云谏知道，庄晏也在等自己说出这两个字。
他嘴唇动了动，想要开口，又觉得?舌尖有千钧重。
而他竟然从庄晏眼里分辨出了一点温柔。
这点温柔，像是一点火星，迸到方云谏的心上。
他心脏骤然一缩。之前走过刀山火海，走过白天黑夜。他有过很多痛苦，也开始因学生们开怀。方云谏一直以为自己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