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看的宋永安心里不忍,转过了身,她不再看他。
少女洁白的裙角翩翩在他面前,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骄傲又美丽。
宋永安的声音很温柔:“为什么?若是非要有一个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宋心兰喜欢你吧,让宋心兰不痛快的事,我都很乐意去做。”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身后少年的回应,宋永安猜想他可能是因为伤口痛的晕过去了。
正欲回头,脖颈却突然被一片冰凉抵住了。
宋永安的后背紧靠上一个滚烫的胸膛,她之前未曾见过这少年站直了身子的模样,现下他的下巴压着她的头顶,宋永安恍然发现,原来他竟比自己高出这么多。
少年紧贴着宋永安,指节分明的手捏住了她的脖颈,不知何时一片手掌心大的瓦片蓦然出现在他手中。
他竟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她。
二人肌肤相触,宋永安轻轻皱起了眉毛,她好心救他,他竟然在怀疑她对他另有所图。
但瓦片的冰凉让她有点害怕,宋永安的发髻有些凌乱,她开口道:“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
“说,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少年冷声道。
宋永安真是想笑,他这副快要死掉的样子,她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可她不能这样讲,若是她这样讲,只怕他还是不会相信她的,眸中精光一闪,宋永安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
“其实,我是想等你身子好了以后,同我一起演一场戏,气一气我那个庶妹。”见那少年好像还是不信,脖颈上的冰凉尤在,宋永安想了想,又开口道:“她平日里仗着王姨娘对她的宠爱,老是欺负我,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到时候好好帮我出一口恶气,我们就算两清了。”
“叮铃”一声脆响,是瓦片落地的声音,身后的少年终是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宋永安回过身,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滚烫,高声对着门外道:“流云。”
流云推开了门,一眼便看到倒在地上的少年,匆匆跑进来问:“这是怎么了,小姐?”
“快去寻个大夫,来府里看看他的伤势,他好像发高烧了。”宋永安焦急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流云找来的大夫给那少年开了药方,宋永安命人熬了,亲自喂了他饮下后,用绳子将两人的手绑在了一起,她才坐在床榻旁堪堪睡了过去。
实在不能怪宋永安这样小心,因为宋永安太了解自己这个庶妹了,宋心兰想得到的东西,哪怕用尽各种肮脏不入流的手段,她也要得到。
今日从栖香阁抢下这个少年,那罗管家肯定将此事报给了宋心兰,她明面上并没有来安景阁寻宋永安的麻烦,背地里却一定会派人来安景阁偷人。
宋永安不放心别人看着他,别人未必会有宋永安小心,唯有自己亲自守着这个少年,才能避免宋心兰背地里用什么损招。
果不其然,夜半时分,宋永安窗外有人影闪过。
宋永安知道宋心兰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并未睡着,夜色深深,两人的手系在一起,黑暗中,宋永安的双眸却清亮地更甚白日,仿若有星光陨落。
唇角轻轻勾了起来,房门外,宋永安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这一次,她要让他们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