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对呀,陛下也在里面待了许久呢,愣是没把娘娘吵醒。"她啧了一声:"怕是不想打扰娘娘吧,我还听说啊,陛下刚下早朝,连衣裳都没换呢。"
"啧,看来咱们铜雀殿能恢复先前的荣光了。看起来,这贵妃可真有一手。"
不一会儿,池宴就听见一个颇为尖利的声音。
"你们这俩个丫头片子在这里做什么,再偷懒,就抽了你们这根懒筋。"
两个侍女打闹着走过,叫池宴的耳根子好歹清净了些。
他小心翼翼的,远远望着里屋。
烛光投射出狄旎的剪影。
娉婷袅娜,只是一个侧影都让他心动不已。
坐在铜镜前,梳着头发。
端起茶盏来,小口啜着。
就连无精打采时候摇晃的小脚,都牵动着池宴的心。
不知过了许久,等到狄旎再度上了床榻,屋子里又将灯熄,池宴也察觉到凉意时,月光已经高高悬在池宴脑袋上了。
他翻个身来,虽然身子有些凉,可心跳不止,脸更是热的要烧起来了似的。
池宴看着头顶圆滚滚的月亮,不知想到什么,眼底都藏着笑意。
突然,地下传来一阵声响,是瓦片掉了下去。
吓得池宴都立马佝着身子移到一旁,就怕有人将他当成贼人抓了起来。
堂堂皇帝,想见自己的嫔妃竟还要爬墙,还不敢进去。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片刻之后,下边走来一个侍女,她揉了揉眼睛往上看,静悄悄的一片。
"铜雀殿这是需要修缮了嘛,明日再找人来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小呵欠,收拾好地上的残局之后,便往屋子里走了。
池宴看着自己刚才待着的地方,思考了下,若是狄旎走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个砖瓦下来,砸伤了可就不好。
于是他回到乾清宫后,唤了侍从,叫他明日一大清早便去将铜雀殿的砖瓦修补好。
半夜被陛下使唤的侍从:???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陛下竟然知道铜雀殿屋顶上瓦片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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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宫中其他几位嫔妃,也得到了母家递进来的消息。
钟粹宫里,蒋妃看完信后,随手就烧了:"早就知晓这谨贵人是个蠢笨的,陛下果真是宅心仁厚。"
侍女也应和着:"对啊对啊,若是先帝□□,怕是不连累家人都是好的呢。"
蒋妃面上平和,她悠悠的开口,声音轻轻的:"所以啊,他是个好皇帝。"
棠梨宫里,敏嫔看着自己新做的指蔻满意的很,等到侍女读完那封信后,她连眼睛都不抬。
"呲,蠢货一个。"
敏嫔开口问道:"伯父可还有别的话带给本宫?"
侍女颔着头:"大将军说,下月选秀,会送您的小妹进来,让您照顾一下。"
她抬眸,正了正身子:"也该是选秀的时候了。"
敏嫔点头:"好,你就说本嫔晓得了。"
这宫里进谁都无所谓,只不过看谁能有这个造化,跃过龙门了。
清远宫里,徐嫔正绣着花。
侍女走上前来,小声问道:"娘娘,可是那边又给您什么差事了啊?"
徐嫔抬头看向她:"没什么大事,只是这宫里啊,日后就少了一个乐子了。"
侍女有些云里雾里:"啊?"
徐嫔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事,早点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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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月亮都缩进云里。
皇宫里陷入一片寂静。
而白日里睡得久了的狄旎有些辗转反侧,她想,不知道明日池宴会同她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