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旎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可一睁眼就看见了?池宴。
她一下就撑起身子来,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来了,不是在陪太后吗?”
池宴把床幔挂在两边,自己则坐在了狄旎的面前:“就陪着母后聊了?会儿,我就回乾清宫看书了。”
他盯着狄旎,脸上挂着三个字。
求表扬。
狄旎扯了一抹笑意,却没深入眼底:“真自觉。”
还没等池宴高兴,她就又开了?口。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今日和昨日看的书,再抄录一遍吧,加深印象。”
池宴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啊...我还有奏折要批呢。”
狄旎低下头来沉思了?一会儿:“那就等?把奏折批完,再抄录吧。”
池宴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认真,就只得低下头来,闷着声应了?一句:“哦。”
狄旎看了?,他昨日看的书不厚,只是用墨笔书写有些费劲而已,不如现世用的钢笔。
想到钢笔,狄旎顿时起了?心思。
现在做钢笔事?不大可能的,可是做羽毛笔,却也应该能捣鼓出来。
狄旎抬头,面上带着笑意:“过段日子,我送你个礼物。”
池宴一听这话?,顿时精神抖擞,眼睛亮亮的:“送什?么啊?”
香囊,衣裳,袜子?
可是她不会女红啊,难不成,是要现学吗?
池宴想到上回自己在她手上看到的针孔印子,顿时有些心疼了。
他伸出手来,握住了?狄旎的手,滑滑嫩嫩的,舒服极了?。
池宴用指腹磨擦了一下:“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怕你受伤。”
受伤?受什?么伤。
狄旎有些疑惑,可她看着池宴一脸心疼的样子顿时又没了?话?说。
她将自己的手从池宴手里抽了出来,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这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池宴垂着脑袋方便她揉,又听她这话?,便脱口而出:“反正你送的我都喜欢,能和你亲近就知足了?。”
狄旎一顿,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眼底也带了些柔软。
“放心,我会让母后喜欢上你的。”听狄旎没再说些什?么,池宴又开口说道:“毕竟,阿旎这么好,谁会不喜欢呢。”
狄旎轻笑了?一声:“你啊。”
她想到太后,心下又黯淡了?一些。
不管怎样,太后都是池宴的亲妈,她与池宴心意相通,池宴不是那些现世的妈宝男,这便足够了?。
毕竟在现世,谁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婆婆一定是模范婆婆,何况是在古代。
可狄旎向来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她会本本分分待太后好,是因为池宴,因为孝。
可若是太后得寸进尺,甚至想挑拨离间,那她自然也不会闷声吃暗亏的。
狄旎拳头握住,眼神坚定。
池宴看着她这副模样,小声嘀咕了?句:“这是要和?我打架吗?”
狄旎听见池宴的声音,也从自己方才的思绪里走了出来。
她看着池宴有些不安的神色,凑上前?去捏了他一把。
他脸瘦,肉紧实,狄旎一捏,没捏出什么肉来。
她皱了皱眉心,说了句:“你瘦了。”
狄旎的心疼,池宴也看在眼里。
他恬不知耻的凑上去蹭了?蹭她的手:“那阿旎日后都来陪着我吃饭,我自会多吃一些的。”
“毕竟咱们阿旎,是如此的秀色可餐。”
池宴的情话?一套接着一套,若不是早就知道,他先前?没有喜欢的女子,狄旎都会觉得,自己只是他养的一条鱼罢了。
她遭不住池宴的软磨硬泡,却还是有些担忧:“那太后呢,若被她知晓了?,该怎么办?”
池宴一顿,可又凑上前?来,想将她环在怀里。
却被狄旎一推,只得安安分分的坐在原位,小声地说:“那阿旎来乾清宫陪我用膳,母后不回来乾清宫的。”
狄旎今日中午因着一个人吃,也没用什么。
她眨巴了?下眼睛,有些不信:“真的?”
池宴面色真挚,点头说道:“自然。”
当初父皇还在时,母后都不曾经常到乾清宫去,如今他在位,估计也一样...吧?
池宴心里虽有些犹豫,可想日日都能见到狄旎的心思压倒了?那一丝的不确定感。
于是他看着狄旎,眼里带了些期翼:“来吗?”
狄旎看着池宴,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显,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得到肯定答案后,池宴就想偷吃到了蜂蜜的熊崽一般,抱紧着他的“蜂蜜”不肯放手。
狄旎被池宴熊抱着,周身都是他身上的龙涎香味。
她皱了皱鼻子,还是没有将人推开。
直到两个人的肚子,都发出一阵不小的声音后。
池宴面上有些红,他挠了?挠头:“今日午膳不太合我胃口,就...就吃的少了?些。”
内心:没有阿旎在身旁,朕竟有些吃不下,哎...
狄旎不知道他的内心活动,她也轻咳了一声:“我午膳也吃得少,不如现在就叫小厨房做些东西呈上来吧?”
池宴用下巴蹭了?蹭狄旎的脑袋,应下:“好。”
他叹了一口气,黏糊了?半晌才将狄旎松开:“那我去同紫鸢说,你先起来收拾收拾。”
忽然,池宴身子一僵,往一旁挪了挪。
眼神有些飘忽,甚至连放都不敢往狄旎身上放。
狄旎有些诧异,却也没开口问他,等?到池宴往外走后,她才低下头来看。
自己的衣裳不知道是睡着的时候,还是醒了?以后的活动,肩膀和?锁骨都微微露了出来。
狄旎不由失笑,把自己衣裳给?提好了,下床再套了?一件外裳。
等?到膳菜上来后,狄旎看着眼神闪烁的池宴,咬着筷子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池宴被狄旎盯得久了?,有些忍无可忍的伸出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咬着牙说:“快些吃。”
可是自己的耳尖却已红了一大片。
方才一片雪白的场景,在池宴脑海里挥之不去。
狄旎笑意更显了,她把池宴的手推了回去,又用舀了?几勺池宴平日里爱吃的菜放进他面前的小碟子里。
她话里带了些纵容:“行?行?行?,你也快吃。”
可狄旎心里还觉得有些好笑,不就是看到锁骨和肩了吗,怎么动静这般大。
思索了一会儿,狄旎将这情景归于他是没看过猪肉,也没怎么见过猪跑的处男。
她眼神里带了些心疼,可却也炙热得叫池宴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不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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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狄旎照常到了乾清宫去,一边思索着如何做羽毛笔,一边在一旁看着书,守着池宴抄录。
不一会儿,外边却传来一阵动静。
狄旎放下书,从软榻上下来,趿着绣鞋。
她还想出去看看,可一抬头,瞳孔一缩,声音都虚了?:“太,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