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礼的余温也?没持续多久,那日夜里,宫里设了宴后?,许多朝臣想接这机会上谏,却又被池宴打哈哈给过去了。
而之后?,池宴便又像往常一般,接着不胜酒力的幌子先走一步。
不过这回与平日里不同的是,他还顺道把狄旎也?给带走了。
月光如水,一下子倾泻在大理石地板上。
软履落在地上,穿过花窗上镌刻着纹的长廊。
狄旎和池宴慢慢悠悠的走在宫道上,前边有宫女打着宫灯,后?边有侍奉的人离他们十步远。
狄旎喜欢这夏夜,知了声不停,却??比于白日时带了些凉意。
夏风一吹过来,带动了狄旎垂着的发?丝,绕进池宴的指缝里。
池宴手正?背在身后?,背影被宫灯拉的支离破碎。
他察觉到手里有些痒,捏住后?放在眼?下看了,却发?现原来是狄旎的头?发?。
他将那一缕头?发?,绕在瘦长的指节上,狄旎发?质极好,没有一点分叉,还散发?出皂角的清香。
池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玩具似的,放在手里把玩的不停。
可?一不小心,他手上力道突然没控制好。
狄旎头?皮一紧,不由发?出:“嘶”地一声。
她低下头?来,这才发?现池宴这小动作。
狄旎方才在想事,如今被他这么一打岔也?有些无奈了,轻飘飘的给了他一个眼?神。
池宴听到她痛呼,本就心里一紧,如今看她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就算半分责备都没有,他还是安安分分的把手放了下来,同犯了错的小孩儿一般,把手放在背后?,头?微垂着,瞧着有些委屈。
狄旎瞧见他这副样子,嘴角的笑意都显露了出来。
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像是烟火绽放的那一刻,美丽转瞬即逝。
池宴和往常一样,有些看呆了。
对着狄旎,他所有的自控力都成了掩饰。
他馋她身子的掩饰。
狄旎正?了正?神色,快到铜雀殿了,她也?该做恶人把他赶回去了。
“今日,书看了没。”
池宴:...
他神色一顿,面上带了些扭曲,满是不可?置信。
“今日...”池宴本就有些心虚,说出来的话都轻轻的:“今日是我生辰嘛。”
幼时,连父皇都会在他生辰的时候放他一马。
怎么如今成了皇帝,反而连这点休息的时间都没了。
狄旎:“哦”了一声,“那就是没看了?”
池宴低着头?,小声的挤出一个:“嗯”来。
狄旎看着他这副模样,生不出一丝的气来。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把音放软来:“那今日便算了吧,你?回去好好休息。”
狄旎一顿,抬头?看向他,抿了抿嘴还是开口说道:“内阁和大将军的空缺,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人补上。”
狄旎平日里从不过问这个,今日的话自然叫池宴有些诧异:“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狄旎有些无奈:“方才宴会前,有几个命妇想来铜雀殿送些东西,便透露出这些意思?来了。”
池宴:“那你?收了没?”
狄旎白了他一眼?:“自然没有。”
“不过他们都找到我这儿来了,怕是已经找过了太后?娘娘了。”
池宴摇摇头?:“不会。”
在朝堂之事,狄旎不如池宴,便开口问道:“为何不会?”她眉心皱了:“太后?娘娘是你?的母后?,这想打通关系,从她那儿下手总比我这儿好吧。”
池宴伸出手来,抚平她的眉心:“蠢蛋。”
狄旎:?
池宴看着她一脸懵的模样,脸上也?染上了些笑意:“我母后?,是蒋家女,她为何要帮他们。”
“反倒是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北狄公主,在他们看来,你?巴不得?结交朝臣为自己扩充势力。”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逗着她:“却没想到,你?是个小蠢蛋。”
狄旎咬咬牙,她还能维持心平气和来同他说话,那就是她受虐狂了:“我蠢蛋?那咱们聪颖神武的陛下大人,不如早些回去看书吧。”
她挥袖踏进殿里,颇有些风范:“臣妾恕不奉陪。”
池宴看着她的背影,不由有些发?笑。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是惹着了狄旎,便摇了摇头?自己走了。
狄旎冲进殿里,满脸怒气,可?她毕竟是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等到一堆人围过来询问她怎么了,叫她莫要生气时。
她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摆了摆手说自己没事。
塔娜方才一直跟在狄旎身侧,自然听到了池宴的话。
她面上带了笑意,捧着脸看着狄旎:“娘娘,陛下这是同你?亲近呢。”
一提到池宴,狄旎又憋不住了,嘴里的话止不住地蹦了出来:“同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