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没说话,可她却听到他从胸腔里发出叹息。
上楼后姜樾放开她,两人静静对坐片刻,季零久觉得不自在了,起身说:“明天不是还要走吗?早点休息吧。”
姜樾拽住她,把她衣袖往上撸,露出整条荆棘,接着又将自己手臂上的黑线露出来与她的手臂摆在一起,说:“不管你现在心里想什么决定做什么排斥什么,我和胡子、胖子都不是你的敌人,我们是你的队友。”
季零久脑子被司烟和一道的话弄得一团乱,她不知道要在司烟给出的二选一里面选什么,只下意识认为所有的都是不可信的。
“我们是一起的,是你的后盾,我们有共同的问题需要去解决,季零久你得明白这一点!”
“樾子,我现在脑子乱成一锅粥,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姜樾松开她,眼神如墨绞着她的进房的背影,心里窜起股烦闷,他下楼后玄青子和一道同时看向他,他有些疲惫地捏捏眉头,过去坐下:“她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玄青子不复刚才的严肃,笑嘻嘻地说:“我刚才给你们算了一卦,小季的没算出来,倒是你最近多注意点有桃花运哦。”
姜樾没心思和他开玩笑:“桃个屁,正经的没有全是烂桃花。老玄我和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你也知道我以前从来不信鬼神,以前要是有人给我说我会一只精怪坐一张桌子上吃饭,我能把他当个神经病,可现在呢短短两个月就完全颠覆了从前的想法。”
玄青子笑眯眯地听他说话,边听边点头。
姜樾继续道:“以前是我太狭隘,只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现在我是真没办法才带着小久大老远的来找你,我们想知道的并不是书上的几句话。”
一道抿抿唇说:“师父,你们聊,我先回房。”
等一道走开后,玄青子才说:“我不是我师父,对精怪的了解全是从书上得来,至于荆棘更是知之甚少,能帮你的就是多替你准备些能对付妖魔鬼怪的法器。”
姜樾沉沉地看着他,总觉得玄青子有事情瞒他,可他撬不开玄青子的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季零久站在楼梯上发出长串空灵的笑声,手一拍栏杆,借力腾身朝玄青子飞来,一把扼住玄青子的脖子:“你是小沙弥还是小道士?怎么没有头发的小沙弥也能做道士了?”
玄青子满脸憋得通红,被季零久提在空中晃荡,怀里的符咒掉了一地。
姜樾冲上去愣是掰不开她手,她还在笑:“哈哈哈,你这小光头好玩得紧,回头我向你师父将你讨来,再不做清心寡欲的道士,哈哈哈哈,跟着姐姐有肉吃。”
玄青子朝姜樾使眼色,指着地上的符纸,可姜樾哪知道什么符纸对季零久有用。
眼看玄青子就要背过气去,好在一道及时赶来从地上一堆符纸中隔空抽出一张贴在季零久身上,季零久动作顿时卡住,笑容也僵在脸上,玄青子摔在地近乎贪婪地大口呼吸,拍着自己的心口,总算保住这条命了。
见季零久真不能动了,姜樾才过去替玄青子拍背:“老玄,没事儿吧?”
好不容易等玄青子把气喘匀了,他摆摆手示意一道揭开季零久身上的符纸。
一道有些担心的拂掉符纸,见季零久瞳孔微微放大,他一个笑来不及成形,季零久就晕了过去,脑袋磕在地上看得玄青子连忙替她呼痛,姜樾推开木楞的一道,小心翼翼地扶起季零久。
季零久昏倒在地,一道颇有些失落,可双眼紧盯季零久,姜樾有些气:“你傻了?见她晕倒不知道扶一把?”
玄青子总算是喘匀气,无奈地叹口气,拔下腰间的四方瓶对一道招手:“是孽不是缘啊!一道,进去。”
一道总算回神,看着四方瓶犹豫片刻后化作一缕青烟进了四方瓶。
面对姜樾疑问的眼神,玄青子大方一笑:“小季是被荆棘附身了。他俩算起来也是半个同宗,激动一下再正常不过。”
“你这话太敷衍。”
玄青子从地上爬起,掸掸衣服,又恢复了原本笑呵呵的模样:“我不会害你,改说的改做的我都已经做完啦。晚上山里凉,小季又是女孩子容易着凉,抱她上楼吧。”
姜樾一双腮帮子都快咬掉了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揪他衣领从他嘴里强撬话。
更深夜重,姜樾安排好季零久才回到自己房间,他现在有种债多不压身的感觉,头刚沾上枕头沉沉睡意便如潮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