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多必失,说到此处唐糖肠子悔青,情急为阐明自己也是一样的瞧不上他,越说反倒越似小媳妇使小性子。
要为旁人听去,倒以为新郎倌这个洞房入得晚了,惹她满腹闺怨。
既瞧不上,专程跑去他书房偷窥又算什么?这怕是跳进荷花池都洗不清。
唐糖偷眼猫他,却见半天未吐一词的纪二把玩够了他的茶盅,忽开金口:“唐小姐。”
他的声音阴沉得可以,唐糖一愣:“诶?”
“托唐小姐的福,纪某自明日起,须得在家赋闲……九日。”说完又是一声冷笑。
字字精简,字字含讥,语调寡淡丧气,知道的他是得了九天婚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用应卯,是那狗官之职被革了呢!
因了此前失言,唐糖决意小心收敛,纪大人既言“托福”,她顺着话硬回过去就是:“大人客气。”
纪二并不离开,也毫无再接话的意思,屋子里静得只闻得见他将那只倒满的茶盅从桌案上拿起、搁下,拿起、再搁下的轻微声响,空气一时之间凝固。
唐糖始终干坐,到底局促。想想她这桩倒霉婚事,又略感委屈,喉间发痒,连着干咳了数声。
抬头再看他,却见纪理已然起了身,他的身子笼住了窗外微弱光亮,如此只现出一团黑色人形阴影来。唐糖被吓得不轻,一时间咳得猛了。
纪理像是听不见的样子,只不屑地往唐糖那厢一撇,径自往门前去。待他踱至门边,推开屋门,向外间迈了一步,身子忽而顿住了。
唐糖紧张不已,他会不会最后关头突然色心大发……改了主意?
这当然只是她再一次的自作多情罢了,待她又是一阵咳罢,纪二半个身子已经伫到了房门前,身后只留下他的刻薄冷笑:“也不知谁的雅兴更好些,荷塘戏水,我还道唐小姐百毒不侵。”
“你……”唐糖极是不服,“大人何故字字带刺?我与大人纵然素不对盘,往日里总算无仇无怨,这桩婚事也并非我处心积虑求来,您有什么不痛快,也犯不着对我撒!”
就在她说话的当口,屋门已然被纪理合上了。
唐糖赤足追去门前,对着门缝低吼:“喂喂喂!纪大人留步,有话干脆一次说明白的好!”
等半天全无动静,唐糖同他分说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