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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奥德里奇番外(1 / 2)


混沌年856,6.15,晴

爸爸说他和妈妈要去星际旅行了,让我?在军校好好照顾自己。他们可能以?为我?不知道,只是?简单地说要去星际旅行。可一个元帅在前途最光明的时候离职,怎么可能是?为了简单的旅游。

他们是?为了寻找救我?的方法。

在第一次狂躁期来临时,爸爸给我?注射了抑制剂,却没有任何的缓解效果。我?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醒来时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从医院回来后后,爸爸妈妈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对。

他们和我?说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我?知道,我?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不能被素人安抚的兽人最多可以?活到三十四岁,我?现?在十二了,最多可以?活二十二年。

我?死了,爸爸妈妈一定?会伤心的。那就写日记好了,以?后可以?把日记本留给爸爸妈妈,他们在想我?的时候,就可以?看日记来怀念我?了。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混沌年856,7.1,小?雨

和爸爸妈妈视频通话了,妈妈说她给我?买了很多礼物,已经寄过?来,再过?两周就可以?收到礼物了。有点期待礼物。

混沌年856,8.14,晴

家长会没有人来参加,火狮子打?电话给爸爸妈妈,他对打?小?报告这么执着的吗?我?只是?没有控制好自己,把同学打?进医院了而已,狂躁期来了,我?真的很烦躁,像个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谁叫那个小?子天天挑衅我?,他活该。

混沌年856,8.16,阴

我?收到妈妈给我?的礼物了,会唱歌的美人鱼音盒,妈妈说它是?用人鱼鱼骨做成的,在晚上就会发出很好听的音乐,我?听着这首歌入眠,睡眠质量好了一点。

混沌年856,9.23,阴

我?有点想爸爸妈妈了。

……

混沌年862,3.26,阴

我?参军了。

混沌年862,5.6,晴

上周狂躁期来临,被队长关在铁笼里?关了一个星期。虽然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可还是?感?觉好丢人,全队的人都可以?看到我?在笼子里?,像一个没有开智的野兽。

听说那段时间是?拿生肉喂我?,因为我?不吃熟食和饼干。

狂躁期真恶心。

混沌年862,10.27,阴

这次狂躁期我?伤人了。狂躁期来临的时候失控咬了亚度尼斯的耳朵。亚度尼斯他一直想要成为一个被富婆包养的小?黑脸,我?这一口基本毁掉了他的梦想。我?把这么多年的零花钱全部赔偿给他,他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我?也应该高?兴才是?,毕竟相?安无事。

可是?……很无力?,很恶心。无法控制自己的人,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

混沌年862,11.4,小?雪

我?立了一等功。

混沌年863,5.24,晴

我?成为了联邦最年轻的少尉。

混沌年863,10.13,阴

这次狂躁期在封闭式的地牢中度过?,普通的铁链根本困不住我?,下次要换更加坚固的锁链。我?发现?疼痛可以?让我?勉强清醒,这个发现?算是?意外之喜了。

混沌年864,4.25,晴

和联邦综合学院的院长见面了,他的安抚对我?来说也没有效果。我?果然是?无药可救了。

混沌年865,5.17,阴

鹰派的人毁了那个SS级的素人。这是?父亲第一次和我?解说党派,他很我?讲了很多,其实父亲他应该很想去改变这一切吧,只是?因为我?,他放弃了太多的东西?。

……

混沌年870,4.23,晴

我?成为了元帅,父亲母亲很高?兴,我?希望他们可以?多笑笑。

混沌年870,6.14,晴

军部给我?安排了相?亲……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都说军部高?官是?一个旱涝保收,大龄包婚配的职业,果不其然。

对方是?一个素人,她看起来要被我?吓哭了。看到她哭,我?完全没有那些兽人怜香惜玉的心思,只觉得?头大。我?真不知道素人好在哪里?,动不动就和兔子一样红着眼?,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缩成一团。

啧,连最劣质的抑制剂都比不上。起码抑制剂不会一直吵个不停。

混沌年870,8.21,晴

上了娱乐报道。我?确实不会对任何素人感?兴趣,只是?被报道了人尽皆知,多少让我?有些厌恶。

……

混沌年876,9.23,晴

日记本被甜甜发现?了,这简直就是?羞耻的公开处刑。

不敢想象这段时间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斗兽场的屠龙之战被冰雪巨龙虐杀,因为虫后的精神攻击陷入昏迷,变成幼年体被甜甜当成宝宝养,在甜甜面前动不动就哭鼻子……

而且甜甜还打?赢了屠龙之战。原来一直想要保护的甜甜居然比我?强大这么多吗?挫败感?油然而生。

不准备写日记了,要是?以?后日记本记了别的不可说的东西?,再被人看见,我?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混沌年876,11.15,晴

我?向姬清求婚了!他同意了!!!天呐,开心到睡不着觉,于?是?半夜爬起来写日记。

写完就要把日记本锁起来,谁也看不到。

和姬清相?遇是?在七月十四号的晴天,那天是?我?远征归来的时候,我?刚刚回家就接到了紧急任务,任务内容是?去联邦鉴定?中心阻止暴、乱,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败的任务,我?非但没有镇压暴动,还将局面搞得?一团糟。

我?打?破了洗髓室的门,闯入洗髓室,看到了姬清。

看到姬清的那一刻,脑子的最后一丝理?智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琴弦,骤然崩断。心尖一颤,所有的思绪都离我?而去,脑海里?只装得?下这一个人。

后来上军事法庭,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了错事,其实不是?的。

我?其实在碰到姬清之前,一直都保持着一点理?智。我?和别的兽人不一样,在遇到姬清之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抑制我?的狂躁期,只能自己去控制情绪,所以?我?的自我?控制能力?是?比较强的。

我?当时很清醒地知道,我?在砸门,我?在亲手破坏给自己定?下的原则,我?在一步一步踏入深渊。

好像一瞬间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兽性的化身,另外一个是?冰冷的灵魂,而后他们达成一致,去做着疯狂的,让人唾弃的事情。

指骨一寸一寸地折裂,我?在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中获得?了短暂的清醒,然后继续选择沉沦。

当门破了一个窟窿时,我?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人,他坐在地上,四肢无力?,身上还沾着水汽,于?是?整个人透出一股孱弱样。我?觉得?他那个时候就是?刚刚破茧的新蝶,一阵风来就可以?把他吹走。

可是?那阵风在充满他的味道的洗髓室里?游荡,而后再不期然地吹过?窟窿,吹到我?的鼻下。

那种惑人而甜腻的香味,是?我?对他最初的印象。都说兽人很看重味道,有很多兽人爱上另外一个人,可能只是?因为一种味道。

我?想是?的,其实和姬清在一起后,我?会偷偷藏一些他的贴身衣物,比如一件短裤,一只袜子,一个人独处时,我?会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掩在口鼻处,深深地吸一口气,那种惑人的味道就那些侵蚀了我?的理?智。

我?从前总是?鄙视厌弃以?至唾弃那些被兽性掌控的人,可是?我?却在无人知晓的时刻,怀藏着无处宣泄的污垢和渴望,一点一点放纵自己。

身上是?湿淋淋的,虎耳虎尾全部冒了出来,尾巴在慢慢地情不自禁地颤抖着,摇晃着,这些是?最骗不得?人的反应,它们把我?那肮脏的喜悦全部展露出来。

最久远的过?去,素人是?驯兽师,而兽人是?座下的凶兽。我?其实很想要让姬清驯服我?,无论是?鞭子也好,是?棍子也罢,我?只想要臣服在他的身下。

最开始伴我?度过?难捱的狂躁期的事物,就是?刑具。一点又一点入骨的疼痛,是?唤回我?理?智唯一的事物,那些痛苦那么冰冷,却又带着一些辛辣,像是?冰下流动的火,切肤的痛。

姬清的手很好看,十指修长,骨节纤细,我?总觉得?他的手适合握着一条鞭子,漆黑的鞭身上带着倒刺,我?渴求他的鞭笞,就如同我?渴求他的爱。

这些都是?不可言说的欲念,我?在一片甜腻中沉沦,我?叫他甜甜,这个词读来无比缠绵,是?舌尖轻轻抵着上颚发出的音节,好像在开口念着这个词时,就尝到了一点甜蜜。

这点甜对我?来说是?过?分的甜腻,因为我?遇到他之前的人生,不曾尝过?甘甜,那日我?垂首亲了亲他的嘴角,心尖有着山洪崩塌般的甜意倾泻而下,我?真想溺死在那份甜蜜中。

我?把他抱在怀里?。姬清很轻,抱起来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我?当时的心情是?窃喜的,这种喜悦和手上的重量一样轻飘飘的,随时都会飘走。

因为我?很清楚,这个人并不属于?我?,我?只是?一个外来的闯入者,就像一个窃贼进了珠宝店,隔着防护罩被里?面的珠宝的迷倒神魂颠倒,我?是?那样的喜欢,可是?囊中羞涩,于?是?我?打?碎了玻璃,将里?面的珠宝取出。

这是?偷来的快乐。

所以?在军事法庭上时,我?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且主动请求加重惩罚力?度。

可当我?关进牢房时,在狭小?的空间呆在的我?,没有一点悔过?之意,反而在策划着要怎么才能再次得?到这个人。

这种想要迫切得?到的渴望,其实在面对白羽时,我?就暴露得?一干二净。我?说,是?的,今天我?要推翻传言,我?奥德里?奇今后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除了我?怀中人。

说完这句话,我?就把姬清交给了白羽,自己离开,我?离开得?那么快,那么匆忙,甚至没有最后看一眼?藏在外套下的姬清。

因为我?被自己吓到了,被自己毫不掩饰的渴望吓到了。

我?要得?到姬清,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哪怕用尽任何手段。精神力?等级越高?的素人对兽人就有越高?的吸引力?,可是?姬清于?我?,好像不止是?那种见到的素人和兽人的吸引,冥冥中仿佛有一根红线,将我?和他绑到了一起。

也许这是?幻觉,是?臆想,可是?那时我?破开大门,真的看到了一条红线,如血一样的红,好像是?我?的心头血凝成的红线,它如同锁链,将我?心心念念的猎物套牢,又似绸缎,将我?梦寐以?求的礼物包装妥当,那日姬清的身上氤氲的香味沉浮在空气中,将那条红线朦胧开来。

这根线的那头系着的是?如蝶一样随时会飞走的人,这头缠绕在我?所有不可言说的渴望上。

我?一个人坐在狭小?的牢房里?,闭上眼?,静静地去想该怎么得?到姬清。

我?想自己应该按部就班,细致规划,就像我?调兵遣将前那样认真地做好战略规划,洞悉敌方的兵力?情况,列出己方的优劣,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直播中看到姬清的那一刻,全部化为乌有灰飞烟灭。我?是?横冲直撞地,手无寸铁地就把自己的一腔热血给他看。

如果我?面对的是?荒原,那么这腔热血恐怕只能燃了枯草,燃烧了我?自己。

可是?我?面对的人是?姬清,是?甜如蜜的姬清。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了姬清的青睐,只是?一个简单的ID名?称,一个看不出任何信息的小?号,他为什么会对我?另眼?相?看?我?没有问姬清,不敢问,不想问,这个答案对我?得?到姬清没有影响,所以?就不需要知道。

兽人兽人,第一个字是?兽,第二个字才是?人。说到底,我?的兽性还是?大于?人性,我?就像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兽,在没有得?到食物前,我?还可以?艰难地忍受着饥饿的折磨,可一旦尝过?美味的食物后,贪欲就会越来越重,重到压过?我?所有的理?智。

一开始,我?只是?想看着姬清的直播,可是?当他对我?笑,叫我?的名?字,夸赞我?时,我?的欲望就再也止不住了。

我?想要更多,更多的笑容,更多接触,更多的温柔。

这些想法全部是?藏在心底,任由那个冰冷的灵魂静静地想。

只是?在游戏中被姬清亲吻的那一刻,所有努力?压抑的情绪,就那样决了堤似地倾泻而下,甜软湿嫩的红舌闯入我?的口中,温热的鼻息喷吐在我?的脸上,我?觉得?自己被带入到了一个迷离的梦境。

在那个梦里?,我?迟钝地无法掌握自己的身体,身体是?迟缓的,可是?那些跳跃着的情绪是?活泼的,所有的情感?都在慢慢地累加,随时都会溢出。

我?想起在斗兽场第四层时,我?斩杀了那只蛮牛,走到姬清面前,姬清用手指抹去了我?眼?睫上的鲜血,然后将那簇血擦在自己的唇上。

那样惑人的红,在那张雪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明丽得?毫无预兆地撞进我?的眼?里?,从那以?后,我?吻完姬清后,就格外偏爱他唇珠一点红的样子。

一吻结束,我?那一整天都因此神情恍惚,后来看到了姬清发给我?的那篇文章。很有意思,没有逻辑的文章,之前那段时间喜欢那篇文章,是?喜欢那里?面的描写,它填补了我?脑海里?空白,我?以?前总想着要把姬清吞下腹中,完完全全去占有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个吻就可以?喂饱我?。

现?在我?还是?时常会想起那篇文章,可是?想的却不是?那些东西?。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拥有一个机会,可以?把面前这个人完完全全关起来,禁锢他的人身自由,不让任何人碰他,我?会这么做吗?

这真的是?一个无比诱人的想法。

我?从前唾弃乔休尔,鄙夷他因为占有欲毁了一个素人,可是?在我?假设自己面对这种情况时,我?迟疑了。

将他关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看到,我?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包括我?的尊严和欲望,我?愿意受他凌、辱,任他打?骂,只要可以?看着他。

多么……诱人的想法。

可是?不能这么做。

就算姬清真的是?一只脆弱的蝶,伸手就可以?把他禁锢于?手心,依然不能那么做,因为舍不得?,更因为害怕。

我?害怕姬清任何一个厌恶的眼?神,他的厌恶比狂躁期还让我?难受。那段没有暴露身份的时光,我?就这么每天提心吊胆着,珍惜地品尝着偷来的快乐。

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躲躲藏藏的老鼠,生怕下一刻就见到刺眼?的阳光,把自己的罪行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那么患得?患失,那么卑微祈求,我?那段时间无比痛恨“奥德里?奇”这个身份,如果它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愿意把它割下来,鲜血淋漓地割下来,喂给秃鹫吃,或者用火烧了,这样谁也发现?不了了。

可它不是?一块肉,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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