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谷的路与桃花岛是相反的,石青璇行出二十余里,天色已经大明,原来已到了一个小市镇上。
镇子上的店铺已经开了,热乎乎的包子等早点已经摆出,小贩和小二们热情的叫唤,石青璇自然感受到大多数人眼睛都落在她身上。
郭芙是一个十分卓扬的人,红衣娇艳,明媚俏蛮,在人群中,神雕除了白衣出尘的小龙女,可以说,她是最夺目的一位。
石青璇买了几个包子,然后向一处成衣铺赶去。
石青璇喜静,不爱惹人注目。
她在成衣铺中挑了一件青色绿衫,又借老板娘之地换上,然后往自己的脸上、鼻子上抹了些许东西,赫然将整个夺目的面容变得清秀有瑕痞,还让人看不出她动了丝毫手脚。
离开成衣铺,石青璇又去买了一匹普通的马,牵着马向镇子口离去时,转身朝一旁的琴铺走去。
琳琅满目的乐器呈现在她眼前,掌柜细心的擦拭着乐器。
“姑娘,你要些什么?”
石青璇道:“可有碧玉箫?”老板一怔,这貌不出众的姑娘说话竟这般好听?
“有,有……姑娘稍等。”掌柜回过神来笑答道。
石青璇轻轻点头。
掌柜想了想,从抽屉抽出三个玉盒,盒子盖打开,露出里面三支碧玉箫。
三支长短相似,不同的是,两支雕着不同的花纹,一支没有丝毫纹路。
石青璇将三支掂量了一会儿,虽不尽如她心意,却也是不错的玉箫了。曾经她手上的玉箫是母亲留下来的,玉箫出自慈航静斋,是上古大家所造,音色雕刻等方面已经堪称完美。
这仅仅是一个小镇,就是襄阳、京城,石青璇也没抱有希望能够找到它。于是,她选了那无任何纹路的碧玉箫。
不可否认,碧玉箫就没有便宜的,将荷包中的银子花了大半才得以买下。
黄蓉知晓女儿锦衣玉食惯了,所以准备的盘缠绝说不上少,这些盘缠,真说起来抵得上普通小康之家三年的生活花费。
拿着玉箫出门,石青璇的空落的心总算有了些许安定。
将剑系在马上,玉箫收进了衣袖,继续驰马向绝情谷的方向走去。
行了半日,马儿有些吃不消了。
附近未有客栈,她驱马上了山,然后在一块石上坐下,任由马儿在一旁吃草。
从衣袖中翻出玉箫,抚摸着玉箫上的音孔,想了许久的心事才轻轻的吹起。
试过音后,她吹起自己最熟悉的曲子。
“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窈窕睐谷,时见美人。”这是娘亲最爱吹奏的《歼秾》,这时候吹起,与娘同样的低徊婉转,音韵清扬。可是意蕴不同,娘的《歼秾》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喜悦,听了她的箫曲,整个人的心境都开阔了起来。
她一直在想,这应该是爹和娘定情的曲子,否则娘又怎会那么喜爱。
这样想着,石青璇心中涌起了浓厚的悲哀,爹娘皆是天纵奇才,奈何魔道两分,终至人鬼殊途。娘和岳叔叔临死前都劝她放下,她理解是一回事,可是她永远忘记不了娘是因为爹而死。
她恨爹,自愿永远不要见他。
为何,娘你至死都没怨过他?
纤指在箫间流转,箫声由明澈转为苍凉,哀美寂寥,仿佛让人置身于一片空旷的天地,空荡无声。曲子逐渐急促,急促的声声仿佛在不断的呐喊急嘶,虽不刺耳,却从心底让人哀伤、颤抖,甚至是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