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薄刃穿透皮肤传来刺骨的剧痛，顾久离手下发狠，不再迟疑，硬生生在自己胸口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刚阖眼准备休憩的纪覃书一惊，他很快清醒过来，鼻翼微动，顺着气息最浓烈的方向探去。
血腥气里还夹杂着点点优昙花的气息，这是……
褚言的气息。
纪覃书呼吸一窒，想要起身过去看看，熟料，周围突然出现了结界的波动，很快便将那浓烈的血腥味给压了下去。
看来是有事瞒着他。
纪覃书纠结万分，还是又躺了回去，他刚失了阴阳眼，此时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既然褚言自己有分寸，那他也不便说什么。
而褚言破开血肉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还要捥骨剔肉。
他忍着巨痛，从自己体内取出了一根肋骨，鲜血淋漓的人骨上躺着血还有一些碎肉。
嘴唇早已被咬破，即使是做为神君的他，如今身在顾久离体内，也切切实实的将这一切痛感体会了一个遍。
血淋淋的肋骨上有着点点金色的光，褚言微睁着眸子看着那点光，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幸好，没有取错。
等把伤口处理好，又将那根人骨擦净时，褚言知道自己的极限也快到了。
他将结界撤去，空气里的血腥味已经不再，只有浓烈到泛着圣洁的优昙花气息。
褚言低声咳嗽起来，嘴角缓缓流出血线，他偏头看了眼纪覃书和苏恒。
苏恒被下了昏睡诀，估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的，如此，倒也能放心了。
他拖着沉重的身子凑进了纪覃书，刚一坐下，纪覃书就睁开了眼。
“醒了？”褚言语气里带着点轻快，可声音却轻得几不可闻。
纪覃书眼睫一颤，半晌才点了头。
纪覃书：“你方才，做了什么？”
褚言闻言，将那跟泛着点点金光的肋骨放到了纪覃书的手心。
“这跟佛骨现在交由你保管，记住了，这根佛骨关系着我和顾久离的命运，万不可送与他人。”
佛骨？
纪覃书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他自是清楚褚言的身份，可这根佛骨又是什么意思？
但他没有去问为什么，只是默默将佛骨收了起来。
纪覃书：“接下来，该如何？”
褚言：“他快醒了，等他醒来，你再告诉他让他去做选择。
栖骛，你知道的，不修鬼术，他永远就只能做个废人了。
即使是有你的阴阳眼，阴阳术他也用不了。”
纪覃书心一紧，嗓子异常干涩：“你的意思是，即使是有我的阴阳眼在，他也只能修习鬼术？”
他原以为，可以借着阴阳眼，让顾久离以后不会后悔，至少可以多一条路能走，可他忘了，没有肃清那身污点，他是绝不会放弃的。
纪覃书垂下首，眸光暗淡没有焦距，他低声应着：“知道了，我会转达他的。”
褚言哪里看不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可他只是叹了一口气，慢慢陷入昏迷之中。